亞當與夏娃(上):等你回來
摸着肋旁的空穴,我知道你已經來了,但我卻沒見着你。我真的怪我自己,我真的不應該貪睡,以至你來了我不知道,冷落了你。為什麼我總是這麼粗心大意,還沒有見面就惹你生氣,使你離我而去,要不我一醒來就可以看到你。
在這個時候,我知道不該向你分辯什麼,但是,我更不想用虛的情意來掩飾。其實,你的到來,我之前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因為我們的智者不曾向我提起,你知道,他的意思,他的高深,是你我無法測度的。否則,那一夜,我一定會徹夜守候你的到來。
也許,那天我實在太累了,因我要管理的園子實在太大,你現在也應該看到了,對嗎?雖然我不知你在哪一個角落,是在偷偷的流淚,還是在拿它們發脾氣,不過,千萬要小心!別讓那些帶刺兒的草傷着你。每一天,我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光是給它們起名字這一件事就忙不過來,而且,常常因為起得不好而被它們埋怨。你知道,我本身並不富有多大的想象力,自然難給它們起到好聽的名字,現在我乾脆只給它們編個號,但我又常常記不住這些枯燥的號碼,重編與漏編的事經常發生。所以,我是多麼渴望你回來,因為我知道,只有你才能給它們起詩意的名字,且不會混亂。要不是那智者的意思,我真的不想幹這件頭痛的事,我只想到那一望無邊、深不見底,稱之為“大浴缸”的裏面去衝浪,雖然有時風浪很大,但你不用擔心,我會在風浪裏煅煉得更加剛強有力,只要有你在身邊給我支持。
也許,我現在住的地方實在太髒亂,實在不好意思!你沒有來之前,我喜歡找大毛來作伴,因為晚上墊着它睡就不需鋪些什麼,也不需蓋些什麼,挺柔軟暖和的,遺憾的是它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但我實在太累了,不想打理它,回來倒下就只想睡。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把它的軟毛剪下來,然後趕它們到後院子裏去,我會嘗試去將剪下來的軟毛洗乾淨等你回來,儘管你回來後會再冼一次。如果你喜歡將剪下來的軟毛編織一個什麼,就像那會飛的所編的一樣,掛在半空中搖曳,我會陪着你,你知道,在這樣細膩的活兒上,我只能當你的助理。
還有,就是你想將山上花花綠綠的草搬到院子裏來,我也是很樂意的,不過,平時澆水、修剪的事兒不要説我過於馬虎,你要多擔當點。如果你累了,我會幫你揉揉,或者帶你去找長耳朵、小絨絨、花翅膀……,摘些你喜歡將鼻子攏在上面的草,或者戴在你的頭上,儘管我更喜歡找大蟲與長鼻子摔跤,和喜歡你將臉靠在我肩膀上,不要去親那味道比大毛的味道還難聞的草。噢!別扁嘴,別跺腳,只要你喜歡,我一定陪着你。
對了,告訴你一個很令我驚奇興奮的消息,那天長臂,就是長得和我們差不多的傢伙,在拿石頭打樹上的果子的時候,石頭掉在地上,把一堆乾的草扎壞了,發出噼嚦啪啦的響聲,有像白天的大光的東西冒起來,我跑去一摸,痛得我不敢再靠近,遠遠地看着它忽閃忽閃的,然後,它們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很好奇地再找一些乾草放在石頭上拿石頭來打,打了幾下,它們又冒出來了,我為自己這個發明,開心得抱着長臂在草地上打滾,和對着天空大喊大叫。我想,以後大光不見了,在小光出來的夜裏,我可以用這個辦法將大光引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也有亮光地偎在一起看着小光與無數的更小、更小的光。儘管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老是想着想飛到小光上面去,和想將小小的光摘下來,我會靜靜地陪着你看着它們發呆,如果我不小心睡着了,請不要怪我,因為我覺得每一個晚上它們都沒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哪個晚上你看見了高處有這忽閃忽閃的,這就是我在呼喚你,我會在每一個夜裏為你打亮,等你回來,沒你的生命,我永遠是殘缺的,永遠忽閃不起來,永遠不懂什麼叫伊甸園的生活。
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我在等你回來!
※本文作者: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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