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简介
话说·说话
作者:叶倾城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很不习惯的士司机的聒噪。那时刚去新单位就职,陌生的节奏和人际,是不能确定的洪水淹没我。常常深夜才离开,拦一辆车,师傅跟我搭讪几句,见我不响应,便扭开电台。评书声洪亮饱满,像一颗硕大金黄的向日葵,立刻撑满了的士空间。
不听评书已经很久了。小时候,趴在床上听过《岳飞传》,喜欢得不行,睡里梦里也是一身白袍银枪、骑在白马上的岳飞,那是我们童年的白马王子。湖北虽然也有湖北评书,说来惭愧,我似乎没听过。楚地口音口齿绵缠,绝没有京片子那么铁嘴铜牙,实在不是说评书的料。
而现在,在北地,我重新爱上了评书。就在这一个一个深夜的流动茶馆里,有一个人老在讲“北侠欧阳春”,是《包公案》还是《七侠五义》?一回书说到白玉堂和包公当面顶撞,旁边人都替他捏把汗:“你是来受审的还是来审爷的,爷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呢。”包公也大怒:“来人呀,绑起来推出去铡了。”明知他死不了,心也不由得一揪。这时,车戛然而止,师傅按下计价器:“16。”我几乎想说:“师傅你往前开一段,让我听完。”终究没好意思。
评书是我每晚的娱乐串串烧,安抚我饥饿的灵魂。我曾经动念想,也许我就能这样听全整本《包公案》?当然不可能,可听的太多。我听过《狸猫换太子》,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老侠”“大侠”,无穷无尽的“话说”,令我想起,评书原来就叫做说话呢。有一遭意外听到了连丽如说的《鹿鼎记》,正高兴呢就失望了,韦小宝的机灵活跳,淹没在评书无穷的废话和过场里,他披了一身的“小宝不听则已,一听勃然大怒”,有点儿笨拙有点儿滑稽有点儿进退不能,他的江南小痞子风格,忽然太像一个穿着大裤衩的膀爷。评书的粗糙质地,正如根雕,要的就是出自民间、土里刨出来的一块木疙瘩,可以任意刀砍斧凿。一块苏绣,可再怎么折腾呢。
最有趣的绝对属《二战演义》:“话说那个斯大林一听,心里就来气了,心说希特勒你这老鼻子,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撑着我,我必口吐白沫、厥倒在地。有朋友说,他们还曾经听过评书版《中国女排》,我没这耳福,只能臆想:“……此时只听一声‘哎呀’,大家举目观瞧,原来是女排队长孙晋芳。话说孙晋芳眼看形势不妙……”就编不下去了。
我偶然发现交通台用评书说路况信息,立刻听得全神贯注:“话说有一位少年小马,为了替母亲买药,骑着单车就上了路。没想到,后面来了一段大卡车,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吱、飕、啪、啊(一连串几乎无法注音的形声词)……但见少年小马,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那个惨呀,我这个说书人,都不忍心说了……”
我忍无可忍:“师傅,您换个台行吗?”
为什么这么冷酷?把活生生、血淋淋的死亡化成娱乐?少年小马不是被换掉的狸猫,不是永远不死的白玉堂,他是一个真实的、像所有人一样真实的存在。即使我们不是人,只是兽,面对同一个物种的惨剧,是不是也不应该说得如此兴高采烈?
将民俗变成恶俗的,是人的没心没肺。(青年报2007-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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