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可惜,她是不了解的。她是那么乖的一个女孩,姥姥让她上学就上学,姥姥让她回家做饭就回家做饭,长到了二十岁,姥姥让她嫁人,她也就嫁了。嫁给了父亲一年后,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主张,抱着大哥要跟父亲离婚。那时离婚得去公社,而父亲,就是公社的文书,这婚倒底没离成,于是,就一辈子了。
记忆里,母亲一直是看不起父亲的,父亲呢,也就小心翼翼地陪了母亲多半辈子,一直到我们家随着父亲从农村老家来到矿上。父亲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了,母亲的生活呢,也越来越优裕了,母亲对父亲的态度呢,也越来越转变了。如今,母亲回乡一次,心里的优越感也就多一次,提起父亲时,也就肯定他的作用了。要不是你父亲……母亲总这样意味深长的。她多皱的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黄金项链,骨节突出的手指上绕着黄金戒指,早年田间的劳作黢黑的皮肤依然如故,头上却是银光闪烁了。她的神态那么知足,扫去了黄金闪烁的俗气,气定神闲,不同于华贵的雍荣。
她就嘲笑,不屑于我被她发现的那些小小的哀怨。在她看来,我的生活简直是无可比拟的幸福,有工作,有家庭,有子女。还需要什么?我现在的一切,是她生活了多半辈子才得到的,如果还不满足,那简直是无病呻吟该挨打才能清醒的,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知珍惜需要锤打才能原谅的。
看你们现在吃的什么住的什么?
看我们那个时候苦的什么受的什么?
别不知足啊,你露着脚丫子还有人光着脚板子。
母亲越来越像个智者了,除非是头疼脑热,她对生活没有什么抱怨的。
可是,我又何尝跟她说过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用跟她说,从我没能如愿上学的那天起。那天我就知道了,我要走向的是深渊,而母亲,认定我走向了天堂。我只是在无意中透露出的小小的不满,被她发现的,便会是这样一番贴心的教导。
她在教会我满足,在她已经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后。她不能明白的是,她也是有个过程的,即便,她从小就是一个很乖的人。
或许,某一天,我戴了钻石的项链和戒指,闪着满头的华发抖着多皱的皮肉为太阳晒在身上而惬意地笑时,我也会为女儿眉头闪过的小小的褶皱而笑她的无病呻吟,而来一番长长的说教吧。
我会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想象很长,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长到了没有想象的边缘。一片秋叶落了下来,我有了一声叹息,带着九曲十八折的徘徊。在这样的年龄,有着很多不能言语的心情。有人哭了出来,有人笑了出来,有人写了出来。人看了,说,无病呻吟。自嘲了,说,无病呻吟。
可是,你不这样,便老了,像母亲那样。
※本文作者:冷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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