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圣人
今日的马淼好赌。尽管输的时候多,但他不在乎。毕竟他这一生就从未赢过。他好可怜过去的自己,终日拿着秃笔就着淡淡的墨汁,在一张又一张的废报纸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挥毫苦练书法,并以此作为生命的全部乐趣和精神寄托。十四岁练书法,十八岁进厂当工人。光阴荏苒,当年那个孤僻好学自命清高的忧郁青年已被岁月磨损成郁闷沧桑迂腐的三十五岁的独身汉子。几乎没有外界往来的朋友。在他蜗居的小屋,全部财产除去一张床外,便是一桌子的旧书及成堆的旧报纸,一抽屉信件。桌上的饭盒及掉了瓷的茶杯,既能用来喝酒也能用来喝茶。斑驳的墙上贴着自己用颜体书写的条幅:“冷”……
在他二十多岁时,他渴望有位伯乐来欣赏他,指点他,冥冥之中苦苦期盼的那个人却始终未出现。正是浪漫的年纪,而生活却使他压抑。从此他便冷眼打量自然,打量人生,打量自己。他被所有的人轻视,但他却轻视整个世界。他一天下来几乎不说一句话,但内心里却整日整夜地在呐喊,在呻吟。安于现状的同龄人兴趣盎然地做他们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他则一门心思沉醉在借来的书堆和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马淼的体形很好,但他不修边幅,满脸长长的络腮胡子使他清瘦的脸庞愈发显得憔悴、孤独、落寞。
多次的追寻,总免不了尝受失败的苦痛。心灵因此变得柔弱,也因此变得坚强。但生活的无奈,理想境界与现实状况的剧烈悖逆,象是阻遏在富有气质的人面前一座座难过的“火焰山”,越过去与不越过去,同样都是痛苦。
他习惯了他的小屋,窗上的铁栅把他能够正视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于是他拥有破碎的天空和破碎的心灵体验。
二十九岁那年秋的一天,他遇见一位穿一袭白衣的女孩,她那清纯文雅的外形正是他梦中的颜如玉。他主动与她交谈,他对她说了二十九年的全部。她一点也不反感。后来他带她来到只有他一人住的寝室,给她看了他的全部作品。她很欣赏他。站在她身旁他情不自禁,俯身狂吻起来。她狠命挣扎着。“不要走了,留下跟我过吧!”他哀求道,更紧地抱住了她。她愤怒地挣脱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依然那么飘洒。他感觉有泪自眼眶流出……
从此再也无法振作。以后他丢弃了毛笔,桌上多了本《圣经》……
五年过去了,历尽沧桑的马淼,“名利”在脑袋里已经淡化。谁不想得到社会的肯定,他也渴望有种成就感。可在他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的外面,几件永远标着厂徽的工作服时刻提醒着他的平凡。举办一次书法展又怎样?被记者采访又怎样?粗茶淡饭,倒也悠闲,好象感觉到的不是痛苦的东西,而所有的情绪都让麻木占有了。
在一个纷纷扬扬的雪天,他收到下半年里唯一的一封信。写信人叫缨子,说是在同学的家中看到他的字。同学的哥哥与他同一个单位。在她的想象里,他是位非凡的人。“据说你已不再练书法了,半途而废不可惜吗?不管结果如何,重新拾起你的笔吧,就象喝酒的人,明知会要醉,还是要喝完那半杯酒,因为倒了可惜……”马淼无法抑制,当天就写了回信。他感激她的善心。
马淼的精神开始空前地抖擞起来。但是几天之后,会怎么样?他自己也说不准。
※本文作者:檞叶落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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