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飘带为谁裁
春日晚上,夕阳渐渐西下,和煦的微风轻轻刮起,街旁的杨柳树扬起它们嫩嫩的绿绿的小手,在向行人的脸上轻拂着,仿佛要扫去行人脸上的疲惫似的。天阴暗起来了,天际的太阳却迟迟不愿归去,无奈的眼神让人心生爱怜。
就在这样的晚上与母亲漫步在田间小道上,心里满是一种舒畅和惬意。没有了白天炽热的阳光,没有了让人心焦难受的感觉,没有了工作生活中的压力和烦恼,就这样和母亲手挽着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在田间小道上。
田地里没有种植什么东西,只是稀稀拉拉的长着几颗野草,我见不到满眼的绿色,我看到的只是尘土掩埋的星星点点的野草。母亲告诉我那是一块将要征用的土地。我向四处望去,昔日的田园已被夷为平地。想必下一个春天来临时,这儿恐怕连田园的痕迹也不会留下,高楼大厦将会代替大片的田园,我又在什么地方寻找春天的绿色呢?我的内心顿生惆怅。
挽着母亲的胳臂,我和母亲不由得回忆起家乡春天的绿来。
三十多年前的春天,母亲都要领着我们去田园,看看田园的绿色。母亲说是让我们感受春天,享受春天。家乡的田园里种了好多的麦苗,麦苗返青时,满眼望去,便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绿的海洋。一大片一大片的麦苗就像是一块宽大而漂亮的绿色飘带在我们的眼前浮现,那绿色,在阳光照耀下,幽深,涔亮。那时候我们便感到真的很开心,一颗颗麦苗就好像一颗颗鲜活的生命一样。它们在茁壮成长,它们在向人们宣告它们的生命力之强盛。母亲却告诉我们麦苗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起霜冻和曝晒的。我不禁看了看这些弱小的麦苗,它们竞相争着向上,努力向上发展,在春日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各个灿烂如花,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结成麦穗。但谁又能料想到世事变迁,天灾人祸,任谁也避免不了的。一袭狂风会使它们夭折,一场猛雨会使它们的枝干不再挺直,一次霜冻会凝固它们寻求发展的心,几日曝晒会萎缩它们的生命。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只是一遍一遍地祈求不再有风雨的日子,希望麦苗能够不受外界的摧残,希望每一年的春天都能让我看到满眼的绿。
这样的祈求仅仅持续了几年,后来忙于上学和工作,就渐渐地忘记了故乡的绿来。而今,我又走向了田园,却再也见不到那海洋般的绿了。
绿色飘带为谁裁?曾经的我们为幽深涔亮的绿色着迷,为那绿色的飘带所感染,却从没有想过春日的绿色会这么快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我知道,故乡那沁人心脾、赏心悦目的绿是再也回不来了,心中荡漾着的绿色的飘带啊,看来只能出现在梦中了。
夕阳已经西下,天气渐觉寒冷,我紧靠了母亲,挽着母亲向家中走去。
※本文作者:伊人在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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