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习惯上,人们都称元宝山二井后山为“公墓”,那里漫山遍野坟茔广布,埋着成千上万几代矿山人的躯体,几代矿山人的游魂;母亲也静静地躺在那里。
今日是“清明节”,夜幕还没拉开,我就独自上路了,脑海里总想着“最疼谁,最想谁,就梦见谁”的念头,黑咕隆咚的,沿着熟悉的坎坷不平的路径走着,大约走了二里多路,转过已经成为废墟的机厂、更生厂旧址,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元宝山、四合村的灯火,闪闪烁烁,灿烂迷人,一直绵延到遥远的东方,在黑漆漆的夜晚、森森的云影里,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地上的灯火闪着光辉,我的心情格外的沉重,想起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寂寞。由于来得早,坟茔里只有几堆烟火在微风中散着幽光,人影稀疏,香烟、纸钱在眼前晃动,在这样的氛围里,身心犹如踏入冥府的门槛,立在母亲坟前,敞开了我的思绪。
不知是母亲想我呢?还是我想母亲,经常见她化作一缕青烟,入我梦来,她依然面目清晰、行止轻盈、娇小瘦弱,依然穿着她那件的确良对襟短衫,她依然少言语,少说笑,那张严肃的脸,总在我眼前晃动;经常见她勤奋地在旧宅老屋,时而在列车上,在菜市场,时而又在邻居家里,就像一幕幕不说话的电影,母亲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母亲为什么不说话呀!每次我都焦急的等待,呼喊着母亲,然而,每次又都让我失望而去,几回我甚至哭出了声音,而这毕竟是梦呀!想想过去和母亲那快乐的时光,心里就沮丧、悲哀,就燃烧着不可名状的痛苦,母亲呀!为什么过早的离我们而去呢?难道真的从此就不再给我以机会,从此身处异地,阴阳相隔,再难沟通?母亲不是经常冲破阻隔来与家人相会吗?我知道,每当我遇到困难、挫折、甚至思想混乱无头绪的时候,母亲总给我以暗示,多么想和母亲再说上一会儿话呀!然而,这不能。
母亲是经受过苦难的人。不知她以怎样的精神鼓励自己;以怎样的坚韧与耐力把我们姊妹五个抚养成人,她包容了多少揪心的痛、流过多少伤心的泪,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生活的无聊、厌世的惶惑、苦难的悲哀;但凭直觉我想母亲是世间最不幸的人。
早年,母亲的父母一个当兵、另一个过早的去了;她从小寄养在舅老爷家里,我无法体味幼年失去父母呵护,给她心灵带来的创伤,也无法猜测母亲是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现实,她那有容乃大的情怀、不屈不挠的精神、没遮拦的性情,以及经常的打骂我们,她那错位的爱抚,不正是一种传统教育的传承、爱恨的标识吗?
母亲是穷困孤独的可怜人。人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最为可怜,不说她那个时代给人带来的苦难,那套在脖子上的精神枷锁,就是在父亲外出工作的几年里,她的孤独、苦闷、对风雨衣食的渴望,那劳苦且又疲惫的身心,都融在了漫漫的长夜中,用心血饮着生活那杯苦酒。即使在以后的二十年里,生活的清贫困苦,依然像影子笼罩着家庭。作为衣食父母她经常捉襟见肘,却总是想着每年给我们做一身新衣裳,让我们吃饱穿暖。
母亲是积劳成疾没福的人。二十几年里,她含辛茹苦,生活上她节省了再节省,好不容易把我们抚养成人,她却沉疴染身,撒手人寰了。亲戚、朋友都说“你母亲没福”,是因她过早的离我们而去吗?我何尝不知啊!是我们过多的拖累,母亲才染病的,是母亲把全部的爱和心血留给了我们,她自己却经受着苦难。
母亲,你的儿女都已成人,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你看到了吗?请不要惦记、牵挂。面对着母亲的坟茔,我说什么好呢!只有长跪不起。
天渐渐的亮起来,二弟、三弟带着纸钱、香火,向母亲的坟茔走来,我们跪在母亲墓碑前,寄托心中的哀思,诉说着全家人的心愿,并真诚的祝愿母亲走好。
相信母亲能听到这心声——愿母亲保佑,愿全家人平安、幸福。母亲,放心,照顾好自己,把钱收好。
※本文作者:xinlanyishu※
-
彼岸花开
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一当雨再次飘落之时,我才惊觉:五月,已经接近尾声。雨滴很大,稀疏地砸在水泥路面,溅成一个个无规则的水印,像极温湿的吻痕,像极伤感的泪迹,像极...
-
恋上石榴裙
所谓石榴裙,在唐代的时候是指和石榴花颜色一样鲜艳的裙子,在现代,则被暗喻为女权或女色的象征。这对石榴裙真不公平,要知道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词汇,让人想起唐诗宋词里的阑珊灯影,想起月凉如水的烟花巷陌,想起草长莺飞的江南春色,读来满口芬芳。所以我更愿意将它理...
-
流星划过我的天空
人的一生要遇到很多人,有的是流星,有的是恒星,如果把流星抓得牢牢的,紧紧的抓住这瞬间的美,痛苦的只能是自己。我曾无数次对自己说忘了你吧,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不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到最后让自己的心千疮百孔。我也曾努力的去忘记你,试着去忘记你,可是所有的...
-
梅花
对梅的认识最早是缘于电影《家》中那片深遂的梅林,梅林中那条小河就是丫头鸣凤投河自尽的地方。因此,留在我记忆中的梅花更多的是与死亡和颓败连在了一起。一直以来,我固执的以为,梅和桃是两种没有多大区别的植物,家中的仕女图上红艳艳的梅花更加深了我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