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梦散文随笔
伴随我们一生的,是一个叫“梦”的东西。
——题记当爬山虎顺着墙壁挪向阳光边缘,连蜗牛也悠悠地移动着,还不忘留下一排细细的黏液,外婆家的银杏黄了又绿,还有笔直的柏油路两旁梧桐夹荫,夏天,随着风,捋下一些花
瓣。我想这样一种花雨殷殷的感觉恐怕是在娘胎里就已向往了的吧。
嗯,都说夏夜是梦的多发地带,那就让芽儿慢慢地发吧——
一
初识梦味是在吃糖的时代。对童年的记忆零零碎碎,而常在脑中晃荡的便是每年夏天的戏耍。那时旧城未拆,我们都还处在嘴里含着棒棒糖、踮起脚尖才能闻到外婆家大型盆栽里的花香的年龄。就我和姐姐,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穿着短衣短裤,拖着凉鞋,脚趾虎虎地张开,手拉着手,穿过大街小巷。风拂过脸庞,吹乱了头发,却吹不散我们咯咯咯的笑声。外婆不太理会我们的事,只有在饭香四溢时,扯着嗓子大喊回家吃饭了。那声音久久回荡在青石板上,不能停息……
待余晖将落,静谧的坝子突然活跃起来——伙伴们相约爬上台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肥皂水,一个接一个的泡泡浮起来,上升到一定高度,瞬间破灭,化成水珠像烟花一样散落。我们嘲笑晒太阳的花猫伸着懒腰,我们议论着一楼老爷爷家鱼缸里哪条鱼又吃到肚子鼓鼓的,我们天马行空幻想着宇宙。慢慢,慢慢,天色暗淡下来——那些散布在空中的小星点,我还无法叫出它们的名字,或者把它们排成星座,或者呆呆地望着,望到脖子开始发酸……
“你长大想当什么呢?”
“宇航员啊,好帅的,你呢?”
“我想当医生。”
……
像泡沫一样,轻触就破,或遥不可及,或不切实际,但总被埋藏在心底,作为成长中最有营养的一分子保存着。
二
再识梦味是在青春懵懂之时。再次拾起一颗糖,小心翼翼地剥开五彩的糖纸,卧室里静悄悄的.,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温暖的手,一出神,恍惚之间,物走星移。脱下小凉鞋,转而换上阿迪、耐克运动鞋。夏天,总能把气氛推到风急浪高的地步,蓄势待发,不断超越,不断奔跑。青春之梦,逐渐锐化,谁能说得清楚,这样的萌是被鸟儿衔来的,还是被风吹来
的呢?
16岁的少年,总有个共同点,就是每天在镜子前龇牙咧嘴地挤着青春痘。我们的胸口处总像燃着一团火,稍不注意,便憋红了脖颈和脸颊,将整颗心的热情都烧了起来,那灼热的光芒耀眼无比!我们在狂风中拥抱,我们在暴雨中狂欢,我们在电闪雷鸣之时穿越整个森林,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远方,夕阳坠沉的地方,溅起大片锐利的霞光,令人无限倾倒,又感觉炽热的痛。
都说这个年纪的我们看到落叶都会流泪,但不得不承认,我们比任何大人都严肃、疯狂、有追求。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三
后识梦味或许要等到风雨过后。人,一个一个走掉,通常走得很远,在很长的岁月里,只有灯火闪烁,人声鼎沸,进出杂沓人生,然后归于沉寂。脚上的高跟鞋像是在不断地催促着前进,而游子之心,往往更为赤诚。那这时会梦些什么呢?
若是实在要让我想想以后的日子,我脑海里只能浮现出:风儿撩过裙摆,静静地捧着一本小说,倚着楼下的那棵枇杷树。母亲说如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早晨有人摇手和你说再见,晚上回家书包扔在固定的角落,臭鞋塞在同一张椅下。等我到了母亲那个阶段,或许也和她一样,追寻一种安安稳稳的日子,伴随着简简单单的幸福——父母健康,儿女平安。除此之外,还能期待着什么呢?恐怕只有朴实无华的生活了吧。
鸟儿归巢时划过天空,只留下一道弧线和几声翠鸣。岁月无痕,留下的也只有涟漪泛泛。到头来,就像把所有色彩混合成木色做底,在纸上开出花儿朵朵……
时光,是停留还是不停留?记忆,是长的还是短的?一条河里的水,是新的还是旧的?每一片繁花似锦,轮回过几次?是谁把岁月剪成烟花,一瞬间看遍人间繁华……令我惆怅不已的,令我若有所失的,令我心酸又心软的,是已逝去的年华,是幼时的梦,是家门口的枇杷树,还有其他什么的。——我想现在我终于明白。
梦啊,梦啊,飘落的花瓣带走了时间,也带走了迁移的梦想。人生百态,我们不停地伸长手臂去触动的东西却在无形之中变幻莫测,那一个个梦想,能不能算作所走过的路的标记尺?回首遥望,原来,梦,一直都在,它便成了骨子里最独特的痕迹,成为记忆中的一个风铃,时常摇响。
盛夏的梦,芽儿,慢慢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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