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那天早上,去镇上的车站坐车。车子还有几分钟才开,因为很累,我就坐在车子里面等着司机把车开走,眼朝着外面四处望。突然看到一个女乞丐朝车头跑过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车头,似乎要把它看个究竟。看她这样,我忍不住想笑,当然不是那种嘲笑的“笑”。其实我也没有必要直盯着她的,只是感觉好奇罢了。
突然,她跳起了舞。只见她的身子对着那车头左右摇摆着,(因为车子之前是启动的,她可能把汽车的启动声当成是音乐了吧)我虽不会跳舞,可是看到别人跳过。她跳得好极了,随着车子启动的节奏跳着。跳得很美,真的。完全是出自一种自然的跳法,而不是因为那些有着烦恼的人,去发泄自己的感情。她只是简单的在跳着自己的舞,完全地被投入着。别人的笑,她也是听不懂的。因为她是个疯女人,自然也不会去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
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好呢?而不是像有的疯子那样狂跳,傻跳?而她自己现在也是一个疯子。难道她以前也学过舞蹈,对它入迷了吗?我不敢想下去,认为她以前应该不是一个疯子、乞丐。而是因为有种种的原因吧,让她受到了什么惊吓吧!看到这一切,我又想起小时候见过的一个“疯”女人。
我们村的人都叫她“三癫”,我至今还是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她是一个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女人。她经常来我们村乞讨,因为我们村的人都认识她的。有时候,她很饿很饿,就来我们村要饭。有的人看她很可怜,就给她端了一碗满满的大米饭,夹带着许多好吃的菜,然后她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直到吃得很满足为止。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们村。但是,也有会笑她的,当然是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顽童了。每次,只要她一来我们村,我们一大帮小孩子就会在她后面取笑她,骂她,叫她“三癫婆”,而她也从不生气,只是在那里傻笑不止。我们可就乐了,一个劲地在那里起哄。
后来,长大了,慢慢地就知道了一些事情。当然也会听到关于“三癫”的事情。那些老人时常在院子里聊天,聊着聊着就会提到她。原来,她以前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有过美好的家庭,有一个很好的丈夫,两个儿子。可惜,他的大儿子因为惹上了杀人的案子,给别人作了牺牲的代替品,被枪毙了。丈夫后来也得了重病,离她而去了,只剩下她和二儿子。她因为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就疯了。可是,二儿子又不是很孝顺,看到她母亲疯了,就不再照顾她了,让她母亲到处流浪乞讨。
现在想想,真的是有点自责不已,我凭什么去嘲笑一个受过这么多的伤害的女人?可是,后来我离开了家,去了深圳,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去年回家的时候,我问起母亲,她说,她现在还在四处流浪,不过,很久都没有来过我们村了。
现在回家了,我还是没有看到过她。也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
但愿她一切都还好吧!
※本文作者:飞复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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