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冰:絕版的周莊
你可以說不算太美,你是以自然樸實動人的。粗布的灰色上衣,白色的裙裾,綴以些許紅色白色的小花及綠色的柳枝。清澈的流水柔成你的肌膚,雙橋的鑰匙恰到好處地掛在腰間,最緊要的還在於眼睛的窗子,仲春時節半開半閉,掩不住招人的嫵媚。仍是明代的晨陽吧,斜斜地照在你的肩頭,將你半晦半明地寫意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那裡等我,等我好久好久。我今天才來,我來晚了,以致使你這樣滄桑。而你依然很美,周身透著迷人的韻致。真的,你還是那樣純秀、古典。只是不再含羞,大方地看著每一位來人。周莊,我呼喚著你的名字,呼喚好久了,卻不知你在這裡。周莊,我叫著你的名字,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動人。我真想攬你入懷。只是撲向你的人太多太多,你有些猝不及防,你本來已習慣的清靜與孤寂被打破了。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有些厭倦與無奈。周莊,我來晚了。
有人說,周莊是以蘇州的毀滅為代價的。眼前即刻閃現出古蘇州的模樣。是的,蘇州脫掉了羅衫長褂,蘇州現代得多了。儘管手裡還拿著絲繡的團扇,已遠不是躲在深閨的舊模樣。這樣,周莊這位江南的古典秀女便名播四海了。然而,霓虹閃爍的舞廳和酒樓正在周莊四周崛起。周莊的操守能持久嗎?
參加“富貴茶莊”奠基儀式。頗負盛名的富貴企業與頗負盛名的周莊聯姻。而周莊的代表人物沈萬三也名富,真是巧合。代表富貴茶莊講話的,是一位長髮飄逸女郎,周莊的首席則是位短髮女子,又是巧合。富貴、茶、周莊、女子,幾個字詞在濛濛春雨中格外亮麗。回頭望去,白蜆湖正閃著粼粼波光。
想起了臺灣作家三毛,三毛愛浪遊,三毛的足跡遍佈全世界,三毛的長髮沾得什麼風都有。三毛一來到周莊就哭了,三毛摟著周莊像摟著久別的祖國。三毛心裡其實很孤獨。三毛沒日沒夜地跟周莊嘮叨,吃著周莊做的小吃。三毛說,我還會來的,我一定會來的。三毛是哭著離去的,三毛離去時最後親了親黃黃的油菜花,那是周莊遞給她的黃手帕。周莊的遺憾在於沒讓三毛久久留下,三毛一離開周莊便陷入了更大的孤獨,終於把自己交給了一雙襪子。三毛臨死時還唸叨了一聲周莊,周莊知道,周莊總這麼說。
入夜,乘一隻小船,讓槳輕輕劃撥。時間剛過九點,周莊就早早睡了,是從沒有電的明清時代養成的習慣?沒有喧鬧的聲音,沒有電視的聲音,沒有狗吠的聲音。
周莊睡在水上。水便是周莊的床。床很柔軟,有時輕微地晃盪兩下,那是周莊變換了一下姿勢。周莊睡得很沉實。一隻只船兒,是周莊擺放的鞋子。鞋子多半舊了,沾滿了歲月的征塵。我為周莊守夜,守夜的還有橋頭一株粲然的櫻花。這花原本不是周莊的,如同我。我知道,打著鼾息的周莊,民族味兒很濃。
忽就聞到了一股股沁心潤肺的芳香。幽幽長長地經過斜風細雨的過濾,純淨而溼潤。這是油菜花。早上來時,一片一片的黃花濃濃地包裹了古老的周莊。遠遠望去,色彩的反差那般強烈。現在這種香氣正氤氳著周莊的夢境,那夢必也是有顏色的。
坐在橋上,我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周莊,從一塊石板、一株小樹、一隻燈籠,到一幢老屋、一道流水。這麼看著的時候,就慢慢沉入進去,感到時間的走動。感到水巷深處,哪家屋門開啟,走出一位蒼髯老者或纖秀女子,那是沈萬三還是迷樓的阿金姑娘?周莊的夜,太容易讓人生出幻覺。
(作者系《散文選刊》主編,著名散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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