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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賞析:溫庭筠《過陳琳墓》

詩詞集1.91W

過陳琳墓

詩詞賞析:溫庭筠《過陳琳墓》

唐代:溫庭筠

曾於青史見遺文,今日飄蓬過此墳。

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獨憐君。

石麟埋沒藏春草,銅雀荒涼對暮雲。

莫怪臨風倍惆悵,欲將書劍學從軍。

譯文

過去曾在史書上拜讀過陳琳的文章,今天在飄流蓬轉的生活中又正好經過他的墳墓。陳琳靈魂有知,想必會真正瞭解我這個飄蓬才士吧。我是空有蓋世超群之才而不逢識才用人之主,只有白白地羨慕能受到曹操重用的陳琳了。陳琳墓前的石麟已經埋沒在萋萋荒草之中,而重用陳琳的曹操,其生前所建的銅雀臺大概也只能對著暮雲愈顯其荒涼了。生不逢時啊,只能棄文就武,持劍從軍。想到這些,讓人不禁臨風惆悵,倍加哀傷。

註釋

陳琳:漢末的建安七子之一,擅長章表書記。初為大將軍何進主簿,曾向何進獻計誅滅宦官,不被採納;後避難冀州,袁紹讓他典文章,曾為紹起草討伐曹操的檄文;袁紹敗滅後,歸附曹操,操不計前嫌,予以重用,軍國書檄,多出其手。陳琳墓:在今江蘇邳縣。

霸才:猶蓋世超群之才。

“欲將”句:意謂棄文從武,持劍從軍。

譯文及註釋二

譯文

我曾在史書上拜讀過您留下的詩文,今天在飄流蓬轉中又經過這座土墳。

假如您這詞人在天有靈應當瞭解我,有經世之才而無主依託開始傾慕您。

墓前的石麒麟已經被萋萋荒草埋沒,魏武帝的銅雀臺一片荒涼對著暮雲。

請別怪我臨風憑弔而倍感悲傷惆悵,我也想要效仿先賢攜帶書劍去從軍。

註釋

⑴陳琳:漢末的建安七子之一,擅長章表書記。初為大將軍何進主簿,曾向何進獻計誅滅宦官,不被採納;後避難冀州,袁紹讓他典文章,曾為紹起草討伐曹操的檄文;袁紹敗滅後,歸附曹操,操不計前嫌,予以重用,軍國書檄,多出其手。陳琳墓:在今江蘇邳縣。

⑵青史:古代以竹簡記事,故稱史籍為“青史”。

⑶飄蓬:一作“飄零”。詩人用以比自己遷徙不定。此:一作“古”。

⑷霸才:猶蓋世超群之才。始:一作“亦”。

⑸石麟:石麒麟,陵墓前的石雕的麒麟。春草:一作“秋草”。

⑹銅雀:銅雀臺。曹操所建,故址在鄴城(今河北臨漳)西。

⑺“欲將”句:意謂棄文從武,持劍從軍。

賞析

這是一首詠懷古跡之作。表面上是憑弔古人,實際上是自抒身世遭遇之感。陳琳是漢末的建安七子之一,擅長章表書記。初為大將軍何進主簿,曾向何進獻計誅滅宦官,不被採納;後避難冀州,袁紹讓他典文章,曾為紹起草討伐曹操的檄文;袁紹敗滅後,歸附曹操,操不計前嫌,予以重用,軍國書檄,多出其手。陳琳墓在今江蘇邳縣,這首詩就是憑弔陳琳墓有感而作。

“曾於青史見遺文,今日飄蓬過此墳。”開頭兩句用充滿仰慕、感慨的筆調領起全篇,說過去曾在史書上拜讀過陳琳的文章,今天在飄流蓬轉的生活中又正好經過陳琳的墳墓。古代史書常引錄一些有關軍國大計的文章,這類大手筆,往往成為文家名垂青史的重要憑藉。“青史見遺文”,不僅點出陳琳以文章名世,而且寓含著歆慕尊崇的感情。第二句正面點題。“今日飄蓬”四字,暗透出詩中所抒的感慨和詩人的際遇分不開,而這種感慨又是緊密聯絡著陳琳這位前賢來抒寫的。不妨說,這是對全篇主旨和構思的一個提示。

“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頷聯緊承次句,“君”、“我”對舉夾寫,是全篇託寓的重筆。詞客,指以文章名世的陳琳;識,這裡含有真正瞭解、相知的意思。上句是說,陳琳靈魂有知,想必會真正瞭解“我”這個飄蓬才士吧。這裡蘊含的感情頗為複雜。其中既有對自己才能的自負自信,又暗含才人惺惺相惜、異代同心的意思。紀昀評道:“‘應’字極兀傲。”這是很有見地的。但卻忽略了另一更重要的方面,這就是詩句中所蘊含的極沉痛的感情。詩人在一首書懷的長詩中曾慨嘆道:“有氣幹牛鬥,無人辨轆轤(即鹿盧,一種寶劍)。”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柄氣衝斗牛而被沉埋的寶劍,不為世人所知。一個傑出的才人,竟不得不把真正瞭解自己的希望寄託在早已作古的前賢身上,正反映出他見棄於當時的寂寞處境和“舉世無相識”的沉重悲慨。因此,“應”字便不單是自負,而且含有世無知音的自傷與憤鬱。下句“霸才”,猶蓋世超群之才,是詩人自指。陳琳遇到曹操那樣一位豁達大度、愛惜才士的主帥,應該說是“霸才有主”了。而詩人自己的際遇,則與陳琳相反,“霸才無主”四字正是自己境遇的寫照。“始憐君”的“憐”,是憐慕、欣羨的意思。這裡實際上暗含著一個對比:陳琳的“霸才有主”和自己的“霸才無主”的對比。正因為這樣,才對陳琳的際遇特別欣羨。這時,流露了生不逢時的深沉感慨。

“石麟埋沒藏春草,銅雀荒涼對暮雲。”腹聯分承三、四句,從“墓”字生意。上句是墓前即景,下句是墓前遙想。年深日久,陳琳墓前的石麟已經埋藏在萋萋春草之中,更顯出古墳的荒涼寥落。這是寄託自己對前賢的追思緬懷,也暗示當代的不重才士,任憑一代才人的墳墓蕪沒荒廢。由於緬懷陳琳,便進而聯想到重用陳琳的曹操,想象到遠在鄴都的銅雀臺,想必也只剩下荒涼的遺蹟,在遙對黯淡的暮雲了。這不僅是對曹操這樣一位重視賢才的明主的追思,也是對那個重才的時代的追戀。“銅雀荒涼”,正象徵著一個重才的時代的消逝。而詩人對當前這個棄賢毀才時代的不滿,也就在不言中了。

“莫怪臨風倍惆悵,欲將書劍學從軍。”文章無用,霸才無主,只能棄文就武,持劍從軍,這已經使人不勝感慨;而時代不同,今日從軍,又焉知不是無所遇合,再歷飄蓬。想到這裡,怎能不臨風惆悵,黯然神傷呢?這一結,將詩人那種因“霸才無主”引起的生不逢時之感,更進一步地表現出來了。

全詩貫串著詩人自己和陳琳之間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際遇的對比,即霸才無主和霸才有主的對比,青史垂名和書劍飄零的對比,文采斐然,寄託遙深,不下李商隱詠史佳作。就詠懷古蹟一體看,不妨視為杜甫此類作品的嫡傳。

創作背景

陳琳墓址在今江蘇省邳州市。這首詩當作於唐懿宗鹹通三年(862年),時溫庭筠東下江淮,過陳琳墓有感而作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