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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勵志情感經典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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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勵志情感經典好文章

大學勵志情感經典好文章:我突然不著急找男友了

20xx年七月,剛結束四年戀情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好著急。覺得都24歲了,竟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還不如幼兒園的小朋友呢。當時正值放暑假,就被家裡人介紹相親了。相親物件是個很優秀的男生,濃眉大眼,十分健談,不卑不亢,自信滿滿。而且和我一樣都學的建築,不過當然比我專業的太多了,一起在咖啡廳的三個小時,我聽他洋洋灑灑講了兩個半小時。當時完了以後,我整個那叫一個膜拜,覺得大家同樣都是活了這麼多年,同樣都是學的一樣的東西,為毛人家就懂這麼多呢,為毛人家就這麼高大上呢,我表示被深深折服到了。後來,也是由於巧合吧,我們相約要一起去鳳凰,結果沒想到鳳凰竟然暴雨了,沒辦法後來就去了杭州-西塘-嘉興一線。當然,一起旅行確實是很容易培養感情,一路上他對我也很照顧,查路線,定住宿,幫我拿行李,買飯什麼的,我倒也省不少心。

在杭州,西溪溼地那麼美,又碰上煙雨西湖;在嘉興,東湖那麼美,又遇上雨打芭蕉;在西塘,小橋流水那麼美,又目送許願燈燭。這樣一路賞下來,景不醉人人自醉。他自然就流露出對我的無限好感,我當時也竟冒出過不然就答應下來處處試試的想法。可回來後,我重新審視了我對他的感覺,我完全的不喜歡他,當他開始追求我的時候,我已然有了反感。之前愉快相處的心情也全無了。我一再告訴我自己,雖然我是很著急,但我真的不能忍受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想想都覺得好害怕呢。所以我就以最快速度抽離了感情現場,縱使在我知道他每天都在暗自傷神的情況下。

後來,我在一次小型聚會上認識了男神,暫且叫他W君吧。W君是那種一看就滿心歡喜的,不僅顏值爆棚,身材高挑,面板白皙,品味甚高,而且暖到讓人不知所措。之後,由於我要到他所在的城市去辦一些事情,W君就主動提出要幫忙,那段日子確實給予我不少照顧和關懷,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普通朋友所做的,當然也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暖到心都化了。不過我一直都覺得,我和W君不在一個逼格,他是高冷,各種精緻高格調生活;我呢,在他面前,時而白痴,時而逗比。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樣優秀的男生,不是現在的我所能企及的。我們只是享受彼此在一起陪伴的時刻就夠了,沒有什麼之後可言。畢竟,海鳥跟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

我突然不著急找男友了,因為,我覺得我真的還沒有足夠優秀。我怕我在未來如果碰到我喜歡的優秀男子,而我還是不能企及,那時再有多麼遺憾懊惱也都是沒有用的了,再有一千根紅線也終究牽不起這段姻緣。所以,我要繼續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充實自己,做最好的自我。我不要到頭來,對那個我愛的人說,對不起,我沒有足夠好讓你愛上我。這不是我要的結局。

我突然不著急找男友了,因為,我好忙,我要寫碩士論文,我要準備畢業;我要繼續學日語,為去京都的旅行做準備;我還要看加繆,為一個人的生活能更深刻;我還要《金融的解釋》,為即將要去的工作做好預習;還要學化妝,學搭配;還要養好剛做過重瞼手術的眼睛;我還要每天來簡書分享大家的心情……多麼曼妙的陽光新生活此刻,我是牛仔,我很忙,來不及找男友。

大學勵志情感經典好文章:那些陪伴我的人啊

畢業那年,寢室兄弟各奔東西,我到了上海,洲洲留在湖南,濤哥去武漢當了兵,大浩回了甘肅老家。

散夥飯喝得醉醺醺,都說五年後要混出個人樣,回學校大擺筵席,咱寢室做東,一個都不能少。上火車的時候,兄弟幾個哭得稀里嘩啦,幾個大男人相擁而抱,提著行李走進火車站。那年我走得最早,因為工作的關係,兄弟們都罵我沒人性,一眼就看出以後最沒人情味的肯定是我,發達了必定不認他們哥兒幾個,我說得了,你們罵歸罵,五年後誰最後一個到學校誰是孫子。

那天是我關的寢室門,好像一把鎖,把過去的記憶全部鎖起來了。

剛進大學那會兒,大浩最悶騷,洲洲最專情,濤哥最裝逼,這是大家公認的。

當年大浩暗戀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夜夜臥談都旁敲側擊地問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她,我們給他出了各種方式方法,他一個也沒用,站在女生面前就蔫了,最後那女生和我們班上一個又高又大的男生好了,大浩整整一個月沒說話。有個週末他站在陽臺上洗臉,看見樓下小樹林裡一男一女在擁抱,立馬大聲訓斥:“幹什麼!不要臉!”說完就跑掉了,回頭一看,那對情侶不見了,他樂呵了一整天。夜裡他就拿出手機,埋在被子裡,看看以前偷拍的那個女生的照片。因為我常常臥在床上看書,有時候大家都睡了,我還醒著,好幾次,我聽見大浩在偷笑,又有好幾次聽見大浩在啜泣,我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真的。

洲洲和他女朋友是國中同學,算上洲洲復讀一年,戀愛馬拉松長達七年。每天晚上一定會煲電話粥,說的湘潭話我聽不懂,但是好多次我都聽到他們在吵架。因為洲嫂國中畢業就沒上大學,在外面打工,可能因為所處環境不同,漸漸兩人的價值觀也發生了分歧。洲洲的女朋友來過我們學校好幾次,是個漂亮姑娘,每次大家聚一起吃飯,洲洲都要和她吵架,第二天還是和往常一樣給她打電話。洲洲說,真正的愛情就是跪搓衣板,腳麻了也不能喊冤。

濤哥最喜歡在晚上給大家誦讀《毛澤東詩集》,向大家灌輸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他說,男人就是苦男人就是累,男人有了三妻四妾最疲憊。他說,新生代的男人,就是喜歡勾三搭四,家中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濤哥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他就說他要跳樓,嚇得全寢室的人哪兒也不敢去,做什麼都帶著他。後來濤哥喜歡上一個國小妹,結果國小妹有男朋友了,濤哥又要跳樓,我們又開始給他做心理輔導。夜裡濤哥說,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啊。

那一年,有個教育系的小姑娘在外面的奶茶店打工,下了晚自習,我們都會去那裡要四杯燒仙草。那些年還流行在奶茶店裡貼小紙條,我們幫大浩寫了封給隔壁班女生的情書貼在上面,給濤哥留了個交友電話貼在上面,給洲洲寫了個祝福帖貼在上面,唯獨我自己沒有寫,小姑娘問我為什麼不寫,我說我無慾無求,神的境界,小姑娘說我神經病,然後就哈哈大笑,大家都很喜歡看小姑娘笑,因為她笑起來,臉上的兩個酒窩特別好看。

後來我們嫌奶茶店太遠,就猜拳,輸了的去買回寢室來。大部分時候,輸的都是我,於是我成了常客,小姑娘問為什麼大家都不來了,我說因為大家都談戀愛去了,她問我為什麼沒談戀愛,我說因為我沒女朋友啊。我問她有男朋友嗎,她說,你這麼問是要追我的意思嗎,後來,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濤哥說,為什麼翔子一出手,女人就到手,這是不公平的。他說我城府深,肯定每次都故意輸,以此創造機會。大浩說,不管怎麼樣,203寢室又“脫光”一個,這是好事。於是光棍節喝酒,變成了濤哥和大浩兩個人的事。

小姑娘叫欣欣,戀愛之後對我無微不至,因為我長期寫東西,她專門跑到批發市場給我買了個按摩椅,全寢室都投來羨慕的眼光。生日那天,她買了一大束玫瑰花給我,寢室的人都說翔子你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吃飯的時候,她總是把肉夾給我,通考之前,總是幫我準備好題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正因為欣欣做得太多,以至於我幫她提次開水,她都不要幫忙,久而久之,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那麼大的壓力。我和欣欣說,這樣下去不行,這不是戀愛,是你在無條件獻身。

欣欣不理,放寒假的時候,從新疆跑到重慶來看我,長途跋涉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到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夜裡,走在路上,我想了很久,還是提出了分手。那天欣欣一直哭,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就像老套的故事情節,她問我是不是她做得還不夠好,我說,是她做得太好了,愛情是要雙方平衡的,如果一方超過限額地付出,叫另一方怎麼填補也不好。

我和欣欣分手後遭到了全寢室的唾棄,其中以濤哥為首,濤哥說,要不是當初我耍賴,他早就和欣欣好上了。那段時間,我不喜歡外出,把自己關在寢室裡,寫了成百上千的故事,裡面的人物愛來愛去最終也沒愛出個結果,我給欣欣發簡訊,寫了好多字,又刪了好多字,最後發出三個字:你好嗎?欣欣再也沒有回我的資訊,打電話過去已經是空號。

那之後,欣欣又和好幾個男生戀愛了,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月。有幾次寢室聚餐,看到她在路邊喝醉了吐,我想過去,洲洲拉住了我說,不要在刺了別人一刀後又在對方傷口上撒鹽。濤哥過去安慰她,她一把把濤哥推開,說我們沒有一個是好人。濤哥過來和我打了一架,說都是我把好姑娘給糟蹋了,我倒在地上什麼話也沒說。洲洲拉了我,大浩拉了濤哥,寢室的氣氛變得很差,我們晚上都不再聊天了。

後來濤哥又戀愛了,繼而又分手了。欣欣也有了好多前任,來來去去,最後還是一個人。愛情對於欣欣和濤哥好像都成了快餐。直到有天洲洲和我說,濤哥和欣欣還是在一起了,我心裡卻五味雜陳,說不上嫉妒還是吃醋,更談不上難過,唯獨祝福他們彼此都找到心愛的人。光棍節那天,我和大浩去喝酒,大浩說,馬上就要畢業了,他也沒談場戀愛,畢業了,也只有回鄉裡買個老婆。大浩說他們村都是這樣,到了歲數,男人就買老婆,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就知道這個歲數應該落地生根了。

畢業前,欣欣站在寢室樓下看見我,然後走過來扇了我一巴掌,她說,夠了,大學四年這一巴掌就當結束了,以後誰也不欠誰了。我說,你和濤哥好就好了。欣欣說她和濤哥分手了,她要出國了。她說,我甩了她,她甩了濤哥,愛情就是這樣,別人賦予你的傷害,你又賦予別人,到頭來,都是耍流氓了。最後她篤定地看著我,說,有一天我一定讓你後悔。

濤哥這次沒有說他要跳樓了,那天夜裡,他拉了一箱啤酒來,我們四個人坐在陽臺上,好像大一那會兒剛剛進學校一樣。濤哥說,青春就是瞎折騰了一圈又回到起點,最後還是我們仨單身,洲洲和他女朋友繼續長跑。那天夜裡濤哥倒在陽臺上,啤酒瓶砸了一個又一個,最後他說,翔子,你別恨我,我很快也要去武漢入伍了,咱以後也喝不到幾次了,翔子,祝五年後我們都是大老闆!

畢業前,大家都開始在校園路上的二手市場賣東西,把大學四年該賣的不該賣的都拿出來了,差點就把寢室裡的風扇水龍頭全卸下來。能賣的都已經打包,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決定把按摩椅還給欣欣。費了好大的力氣扛到女生宿舍樓下,欣欣的室友說她已經走了。我滿頭大汗守著按摩椅,看起來特別像收破爛的老漢。

工作一年後,洲洲給我打電話,說他終於要終結長達十一年的長跑了,年底就要結婚,叫我務必要去。我說大浩他們都通知了嗎。洲洲說,通知了,不過不知道大浩他們能不能來。

畢業過後,大浩原本去了廣州,剛剛找到工作就被通知回了家。大浩媽生了重病,大浩的哥哥卻偷偷跑掉了,大浩爸去得早,就是老媽一個人扛下來的。大浩坐車去西安找他哥,好不容易找到了,第二天又跑了。大浩哥哥不想負擔這個家,早就想跑出去了,現在大浩回來了,他正好可以脫手。大浩心裡難過,就守在老媽身邊,也沒法去找工作,就在村裡打零工,晚上去醫院守著。

我給大浩打電話,問沒事吧。大浩還嘻嘻笑,說,沒事,就是可能暫時買不起媳婦兒了。大浩一笑,我就想哭。大浩說,你呢,在上海混得好吧,哥兒幾個,就你最出息了。我說,浩子,你別硬撐,有啥困難和兄弟幾個說。大浩還是笑,說,沒事沒事,真有什麼,肯定找你們,說,翔子啊,上大學能出來一遭,我這一輩子就滿足了,認識你們幾個,更是福氣,我可能是沒辦法再出去了,所以你們幾個都給我混好點兒。

年底我買票去湘潭,洲洲發福了,說老婆已經有了。我一邊道喜一邊看著洲嫂,幾年前在學校的飯桌上,她還是一個個性十足的小女人,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黏在洲洲身邊,熱情地招待大家,非常有女主人的樣子。我問大浩和濤哥來嗎,洲洲說大浩來的,濤哥沒聯絡上,自從他當兵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說著就看見大浩了,只是一年未見,大浩的眼角已滿是皺紋了,他一笑起來,就像老了十歲。大浩一邊跟洲洲道喜,一邊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們看起來都越來越好了啊,濤哥呢?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席間大浩一直喝酒,大家都趴下了,他還在灌。大浩喝了最後一杯,說外面天氣挺好的,出去走走。

剛剛跨出門看見頭頂上的陽光,大浩就哇的一聲哭了。我和洲洲趕緊扶住他,問他沒事吧。大浩說,沒事沒事,然後又破涕而笑。我說,你看見我們也不用這麼感動吧,回頭我們也上你那兒去看你,看伯母,看看甘肅的好山好水。大浩突然頓了頓,笑著說,翔子,我娘半個月前沒了,眼一閉,腿一蹬就走了,走的那天,我哥都沒有回來看她一眼,今天是洲洲的大喜,我不該說這些的,操他媽的。洲洲拍拍大浩肩膀,說,你的事就是咱哥兒幾個的事,什麼喜不喜的!

後來我們把白酒全喝了,說起上大學那會兒的事。我說當初濤哥說我最沒良心,現在看來最沒良心的就是他,洲洲結婚都他媽不來。大浩說,濤哥嘛,以前最愛裝逼了,每天晚上分析男人女人,到最後也沒分析出個頭來。我說,下次看見濤哥,非得把他揍一頓。最後洲洲幹了那杯酒,沉默了,過了很久,他說,幾個月前,欣欣回國,濤哥請假要出去見她一面,上面沒批,他就打算出去,後來腿摔斷了,被發現了,直接被開除了。

欣欣回國後進了外企,找了個外國男朋友。當我們都還是窮?絲的時候,她已經不是奶茶妹了。我想起奶茶店的那面牆,當初我什麼也沒有寫,但欣欣卻幫我貼了一張紙,她說,神經病必定永遠開心,青春不老。

那個喜慶的下午突然讓大家心裡都空蕩蕩的。

離別的時候,好像回到了畢業那天,洲洲和洲嫂在火車站相擁著看著我們倆離開,我剛一上火車,眼淚就忍不住了。大家心心念唸的五年之約,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模樣。大浩說,長大就是他媽一首荒唐的詩。我突然想起大學那年,濤哥穿著內褲從澡堂出來,大聲地唱: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

當初我們只是唱,後來,我們都懂了。

大學勵志情感經典好文章:所有的不開心都是要付費的

我曾有過一段非常不開心的時光,或許是因為工作,或許是因為感情,又或許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總歸打不起精神來,在辦公室如坐鍼氈,走在路上也覺得愁雲慘淡,根本沒有任何心思看完一部劇,甚至連早上起床也會覺得非常生氣,質疑生活,也質疑自己。

那時候我住在古北,周圍都是日本人,鄰居,上下樓,時時刻刻聽到他們用日語問好道別,當時我所在的公司在徐匯,不遠,地鐵可以直達,從水城路到徐家彙,不過二十來分鐘,所以我上班從來不匆忙。隔壁的日本男人總是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出門,看見我會情不自禁地說一聲:“哦哈喲。”他笑得很誠懇,但是我總是苦大仇深地看著他,甚至連一點回應也沒有,到第二天,他突然改說起了蹩腳的中文,向我問好。

“早傷(上)好。”

“你好。”雖然我還是要死不活的,但是確實被他的熱情感染到了,不得不迴應一句。

就這樣,我們成了早上問候對方的朋友,有時候下班回家也會遇見,他說他叫藤井,我說我只知道藤井樹,在巖井俊二的電影裡,是柏原崇演的。或許他沒聽太懂,但是就一直笑,然後點頭說,是呀是呀。我想你都沒聽懂,搖頭晃腦地答應個啥,但是處於對國際友人的尊重和保持中國人應有的素質,我沒有揭穿他。

有一天他來敲門,說,我太太和我,吃飯,和你,想。

雖然這語序實在有點怪異,但是我想我聽懂了,當時我已經燒好水在泡方便麵,原本想就此拒絕,但看著他懇求的眼神,我硬是把拒絕的話嚥了下去。

踏進他們家的瞬間,我突然不知道該把腳往哪裡放,整個屋子整潔得如同樣板房,她太太竟也用中文說:“你好,請進。”我有些舉手無措,顯得格外不自然,或許原本就沒有和日本人交往過,加上心情確實不夠好,所以也只是木訥地坐在那裡,甚至想幹脆找個理由回家好了。

桌上都是典型的日本料理,精緻小巧而且色澤鮮美。藤井說:“朵作(請)。”然後做了一個吃飯的手勢,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聽到他問:“你一個人嗎?”我點點頭,他又不覺說了一句:“傻逼兮呢。”我當時差點跳起來,說:“你才傻逼兮兮呢,他媽的怎麼罵人呢?”這時他太太似乎注意到我的臉色,立馬解釋說:“sabishi是寂寞的意思。”我似信非信地看著她,又不想表現得無知,也就沒再表現出過多慍氣。

他太太原來是和中國客戶對接的產品經理,所以中文比較好,雖然不流利,但是基本上交流沒問題,反倒是藤井,他說兩三句,我就總是誤解成別的意思,後來乾脆埋頭吃飯,這時藤井太太突然說,我覺得你好像總不是太開心。

我抬頭望了她一眼,說,有嗎?沒有吧。

那是我非常難熬的一段時期,工作上遭受瓶頸,不管怎麼做,似乎都得不到上級認可,即使別出心裁想要做出一些不一樣的事情來,結果卻適得其反,弄巧成拙。有時候面對一堆事物,做到晚上九十點,辦公室剩下自己一個人,回家的路上才注意到女朋友的未接電話和簡訊,回過去只能惹來更多的爭吵,最後不歡而散,回家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鬱鬱寡歡,電視裡還放著狗血的相親節目,那些成功的男人站在臺上等著女人們亮燈滅燈,而我這樣的人,估計連站在那裡被選的資格都沒有。

我怎麼會開心呢。

有一天下樓遇到藤井太太買菜回來,看見我,也是熱情地打了招呼,我隨意地點了點頭,就聽見藤井太太說:“千萬不要不開心,否則會花錢的。”當時我先是一愣,然後望著她,她嬉笑道:“我沒有開玩笑,所以趕快開心起來吧。”

我沒把藤井太太的話當回事兒,結果當天就丟了錢包,我狼狽地撥打各個銀行的電話去凍結賬戶,然後到派出所補辦身份證,那一天特別累,回家的時候,女友打電話來,問我週末都幹嘛了,我說沒幹嘛,她就追問為什麼沒給她打電話,我不想說,心情依舊夠糟,索性結束通話了電話。她發信息來,說,你再這樣,我真的沒法跟你好了。我淡淡地回覆道,那就分手吧。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女友發信息過來,說,你這些日子變了很多,如果你真的覺得累了,那我們就分開吧,不過準備和你一起買房子的錢,我想拿回來。

我望著手機螢幕發了很久的呆,最後回了一句,好。

那天夜裡,我輾轉難眠,突然想起藤井太太說的那句話,思來想去,決定第二天去找她。因為調休,我正巧有時間,敲了藤井家的門,她丈夫已經上班去了。她看見我站在她門口有些意外,我說:“能和你聊聊嗎?”

或許因為上班的時間,咖啡廳人很少,藤井太太坐在我對面,她是非常端莊的女性,雖然不知道歲數,但看起來確實很年輕,那天她穿著一件雪白的紗織外套,一點不像已經結婚好幾年的婦人

“藤井太太說不開心的人都是要花錢的是什麼意思?”

“啊,高先生你是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嗎?”

“起初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最近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哦,這樣子啊,我那天那句話,其實是我先生告訴我的。”

“怎麼說?”我好奇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端著咖啡抿了一口,不急不忙地講道:“之前我和我先生住在福岡,那時候我們剛剛從大學畢業,雖然不是像早稻田或者東大這樣的好大學,但是總的來說也不算差,可是畢業之後依舊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那時候我和我先生可不好過,成天吃速食麵,很辛苦,卻充滿了抱怨,最主要的是我,當時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我先生卻說,不開心的話是要給上天交錢的,我開始以為他開玩笑,結果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因為火急火燎去面試,結果不理想,回家就很煩躁,看著家裡泡麵沒有了,就坐公交去附近的超市,但是你知道嗎,我出門竟然忘記鎖門了,回家的時候,東西被盜了。”

“真糟糕。”

“對,就是那天,我提著一袋泡麵站在門口,心裡發麻,錢全沒了,我先生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哭了快一個小時了。他沒有罵我,只是和我說,看吧,不開心的話,就要給上天交錢的。”

“你先生好像哲學家。”

“不,他也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但是就是那天,他抱著我,說,不如,就乾脆不找工作,去上野公園看櫻花吧。”她微微一笑,“要說不想是不可能的,但是當我和他真正站在上野公園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好像事情也沒有那麼糟了,先生講,你要是繼續不開心,就會交更多的錢,上天最喜歡找不開心的人收費了,或許當時就真的信以為真了,總覺得要是繼續這樣不開心下去,就會發生更嚴重的事情,加上那天櫻花真的很美,回去之後心情就不一樣了,說起來很奇怪,可是真的就是這樣,原本投十封簡歷,就改投二十封,原本被討厭的地方,就儘量在下一次不要表現出來,沒多久,我和先生都收到了公司的邀請信。”

“昨天我也丟錢了。”我低頭說。

“是吧,果真是這樣呢。我還有些朋友,他們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買東西,或者傷害自己,最後終歸都要花錢來解決,時間久了,就覺得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因為不開心,事情比原本預計的還要糟糕,不加薪,反而因為心情不好遲到而被扣錢,和女友計劃好的未來,也立馬被打亂,甚至不留神就丟東西,果真朝著非常不利的方向發展。

我打電話約了女友在人民廣場見面,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我差一點有些認不出她來,她黑著臉看著我說:“叫我出來幹嘛?”我說:“沒什麼,就坐坐吧。”我遞給她一杯買好的奶茶,她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然後我們聊了天,聊了我們似乎長久都沒有聊過的對方,她又考了什麼資格證,又去了什麼地方,遇見了什麼人,原來我已經漏掉了這麼多東西。那天天氣很好,可能就像藤井太太說的那樣,我突然覺得心情也沒有那麼差了。

藤井夜裡突然來敲我家的門,遞給我一個像錦囊一樣的東西,他說,這是御守,希望可以保佑我順利起來,末尾就和她太太說的一樣,用蹩腳的中文和我說,不開心,要花費錢的。我瞬間就笑了。

說來也奇怪,從那天開始,我好像開始轉運了,有人打電話說撿到了我的錢包,因為裡面有我的名片,他乾脆送到了公司樓下,而之前的領導去了菲律賓,新來的領導看了我之前被pass掉的方案,居然重新撿起來想要進行,女友和我重歸於好,我們也決定了年底結婚。

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轟隆的聲響,我開門去看,發現藤井夫婦在搬東西,“你們這是?”

“我們要回日本了。”

“啊,這麼快?”

“是的,說來到中國也有一年多了,我先生工作調動,所以不能繼續留下來了。”

“哎,才剛剛熟悉。”

這時藤井先生衝上來,說:“你,是個好人,開心了。”

我衝著藤井先生笑,藤井先生說:“你笑,很好看,不要,苦臉了。”藤井太太緊跟著說:“所有的開心都是免費的,不是嗎?”

好長的日子,我都以為早上開啟門可以看見藤井先生誠懇的微笑,和那句走音的“早上好”,但是樓梯間除了我,就只剩下從頂上圓窗投下來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