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韻情思之留春令
夢斷難尋,酒醒猶困,那堪春暮。香閣深沈,紅窗翠暗,莫羨顛狂絮。
綠滿當時攜手路,卻見兒傷處。何時攬得,柔細清筆,盡訴情千縷
一杯清茶飄著幽香,一盞檯燈泛著昏黃,一曲音樂悠悠揚揚……
窗外細雨婆娑,房內有些清冷,週末的感覺對我來說異樣的惆悵,空對一室淒涼,嫁過的、愛過的都是黃粱夢一場,筆端搖曳著排解不掉的憂傷,紙上飄灑著秋風卷掃過的荒涼,沒有爬到山頂,我已經回頭張望來時路,滿目荊棘,再也難尋快樂的方向,一任索然的情結燃燒著孤獨的篇章……
思緒如這瀟雨,冰冷且紛紛揚揚……“媽媽,”孩子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想“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我點頭默許,收回了自己遊弋的目光,孩子的一縷情思帶我進入另一個迷惘……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無奈,九歲的孩子因為回家晚了,被母親用火鉗烙下了12道傷痕,而傷心的事情並非是身體的痛苦,隨之而來的是心靈的無法治癒的淒涼,因為虐待她的人不是她的生母……孤苦的孩子不敢再回養母家了,不能回味那遍體的鱗傷,真的無法回到生母的懷抱,因為再嫁後的生母無力再把這個女兒扶養,當初收了500元錢就把孩子送人的她,又怎能看到孩子無助的淚光?孩子真的孤苦無依了,被送到了一對老年夫婦的家裡,雖然家徒四壁,雖然她沒有了自己曾被叫了九年的名字,雖然她的這對養父母已經老邁……但是她感覺到幸福了,因為新的父母不再打她,幼小身心不會再因此彷徨……我的心有點疼了,這是怎樣的感覺?這是怎樣寒冷的世界,我在揣摩著孩子眼睛中那殷殷的渴望。
“媽媽,我們收養這個小姐姐好嗎?你做她的媽媽好嗎?你有了懂事的姐姐,你就不會傷心了是嗎?”我無語,深深地把孩子攬在懷裡,心絞痛起來,孩子把我的痛苦,理解為對他的不滿,眼睛熱熱的,這是怎麼的感慨?傷心的淚水從孩子的大眼睛中悄悄滴落,我輕拍著他的背,他在寥然中悄悄地進入了夢鄉,頭下這無助的枕巾開始滲透著這無助的淚,自從那天一紙文字結束了我的婚姻以後,我知道,孩子就孤獨了,懂事的他不再提起爸爸,每天蹦蹦跳跳的對著我歡心,孩子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他在試圖表述著怎樣的感想?如何真切地看清楚孩子的迷惘,他不能完全解讀大人的冷漠,卻只能被動地接受著單親生活”“媽媽,不要不理我好嗎?媽媽,讓我保護你好嗎?媽媽,讓我看到你一直笑著好嗎?”孩子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久久迴響。
我還淚以這樣的聲音,無言以對這樣的憂傷,當一個成年人對自己的生活要求僅限於自己不捱打的階段,自己會是怎樣的絕望?何況她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那孩子是苦的,而我懷中這個找不到曾經開朗快樂媽媽的孩子,又何曾幸福過?俯首看看和她同歲的兒子,看著那張同樣稚嫩的臉,一簾長長的睫毛靜靜鎖住了孩子多少思緒,我無力去給孩子什麼承諾,但我知道:當一度心碎的我把自己鎖進了憂鬱的書鄉,對於孩子來說,他沒有媽媽了,心每天都隨著秋風飄灑到寂寞的天宇,一任清淚淹沒著寂寞的心房……
下了床,提起筆,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表述什麼?失去了婚姻對於一個成人來說只是放走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對於孩子呢?離開的是一份親情,不論這親情現在還離他多麼的近,他都有無法抹煞的淒涼……
窗外的雨依舊瀟瀟,沙沙的音符敲擊著我茫然的思想,一支筆就這樣被放下又提起,終究寫不出什麼了,心中千百句的問:孩子?你的媽媽在哪裡?紙上千百句的答:孩子,媽媽在這兒,不論這世界有多冰冷,不論往前走的路有多漫長,媽媽都會陪著你走,我們共同抵禦外面的秋鳳秋雨秋霜!爬不上山頂,我們就在山腰欣賞風光,媽媽要你相信只要努力過,世界就不會暗澀無光。
把被子掖了又掖,我真的很想給他多留住一點溫暖,真的,很想……燈關了,我躺在孩子的身邊,輕輕的吻著他的臉,願此刻,他的夢不再憂傷,心中千百遍的祈禱:孩子,媽媽把你攬在懷裡,希望把母親特有的溫馨撒入你的夢鄉。
唉,一曲留春令,真的斷人腸……何時,孩子的笑聲能再次讓這房間展開清純的花香……
※本文作者:邰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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