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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即高歌失即休

喜怒不形於色,是人們對城府很深之人的印象。我們認可城府很深的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雖然並不一定喜歡,因為在這些領域裡城府不深,是站不穩腳跟的。我們又不喜歡城府太深的朋友,總好象心交不透、話說不明白。我們高中同學T,則是一個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性情中人。所以他雖然從警校畢業後一直就是公務員,但性情使然,他的朋友很多,交際很廣,仕途卻平平。
  從學生時代他就不會裝深沉,他學會了新東西,比如說一首歌或一首詩或一套少林拳,他會馬上唱給別人、朗誦給別人,演練給別人,而且聲情並茂,唱唸做打,一絲不苟,只要給他個舞臺,他就要淋漓盡致地表現。他不是甘於寂寞的人,即使報考警校,也是因為橄欖綠的警服更為招人注目,更顯男兒本色。畢業之初,他忠於職守,勇制流氓,曾上過報紙,被公開宣傳過的,這在同學中也是罕見的,
  當T情緒好時,他手舞之、足蹈之,眉眼間都帶笑,遇見誰都願意調侃幾句;當T情緒低落時,他唉其聲、嘆其氣,沒精打采,甚至聲淚俱下也是有的。
  T渴望做個成功人士,併為之拼搏努力,邊貿火爆時,政府有一段時間允許在職人員創業,為了做成一筆買賣,他竭盡全力,四處聯絡。為此也花了不少心思,付了不少“學費”,幸運女神沒有光顧,家庭卻發生了經濟危機。
  實現經濟騰飛未果,他在事業上追求的進步也十分艱難,雖不捨得離開公安隊伍,但也在內部頗換了幾個崗位,始終沒有適當的位置發揮自己的才能。
  逐漸由於生活變化, T的經濟條件有了改善,他開朗豪爽的性格有了進一步的施展空間。喬遷之喜,把國小、國中、高中的同學和單位同事聚到一起高歌痛飲,甚至請到了俄羅斯的朋友助興。本來在校(中學、大學)時候,他一直是學的英語,畢業後,回邊境的家鄉工作,接觸俄羅斯人的機會多,蘊藏的商機也多,大概也想起當年他要當導遊的初衷,他又自學了俄語,時不時就溜達出來幾句,據通俄語的同學說,很是地道,俄語歌也唱得有滋有味。興奮起來,他唱罷中文唱俄文,頌完唐詩背宋詞,偏喜歡長的,煽情的,悲壯的,歌如《我多的想再活五百年》,詩詞如李白的《將進酒》、《夢遊天姥吟留別》和毛澤東的詩詞等。
  他的心裡不會把喜怒埋藏得太深,即使有不便對人言說的祕密,他也不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往主動告訴別人,“有一件事,使我很不高興,但現在跟誰也不能提。”並呈現出對應的濃重的感情色彩。
  沒有他的聚會,不會太熱鬧;有了他的聚會,酒喝得即使不多,氣氛也一樣能熱烈。他的豪爽不在酒上,他只喝啤酒,不喝白酒。在酒桌上,他雖然不太勸酒,卻從來不會安靜,腳下像安了彈簧,總是最愛說愛唱的一個,尤其是有了女士,若女士非常漂亮,更是他一逞歌喉或施展花言巧語發“的瑟”的機會。他會即席讚美女士的風采,會獻歌獻詩,會跳起舞,會套近乎地叫一聲“老兒妹兒”,會討要電話號碼,散場後會殷勤地開車送女士回家。但也只是逢場過一下嘴癮,逗一下趣,絕不至於真去糾纏,想一親芳澤的。
  T想成為生活中的重要人物,為此也願意大包大攬許諾別人辦一些事,倒不是為了回報,其實是出於俠義心腸。正如他喜歡的格言:“以青春之我,創造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國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類,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他的身上洋溢著無限的青春活力。
  如果用一種哲學來詮釋T的行為、道德,最恰當的、最契合的莫過於個性非常張揚的德國哲學家尼采《查拉斯圖拉如是說》中的思想了:
  “我的兄弟,如果你有一種道德,而它是你的特有的道德時,你切不可和其他任何人共有著它。
  你可以吃吃地說,這是我所珍愛的善,它極使我喜悅,我需要的善正是如此。
  我需要它,不是因為它是上帝的法律,或是人類的規條,或是人類的必需;它絕不是導往另一個世界或天堂的指南。
  我愛它是地上的道德;它智慧不多,而理智更少。
  但是這鳥兒在我旁邊建築了他的巢;所以我溫柔地愛它,--現在它在我家裡,孵著金卵。
  你應當這樣期期艾艾地談說與讚頌你的道德。
  從前你有許多熱情,而你稱它們為惡。但是現在你只有你的道德,它們是從熱情裡誕生的。
  你曾把你最高的目的放在這些熱情裡;所以它們變成了你的道德與快樂。
  你縱屬於多怒者的、肉慾者的,溺信者的,或睚眥必報者的族類:
  你的一切熱情,終於會變成道德;你的一切魔鬼,終於變成天使。”

得即高歌失即休
※本文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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