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永恆最近的是瞬間

曾是在怎麼樣的一瞬間，我相信了愛情，同時也相信了永恆？
又是在怎麼樣的一瞬間，我失去了愛情，同時也懷疑起了永恆？
將來，又會是在怎麼樣的一瞬間，我會再次相信愛情，從而再次相信永恆？

想必，很多人都如我一樣，曾經、正在或將要問他們自己，這一類可笑而無聊的問題。沒有人說得出固定的正確答案，答案只存在於每個人自己的心中，只有在你相信或懷疑的瞬間，你才會發現它們。

已經不止一次地聽人說過“我不再相信愛情，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永恆的愛情”之類的話，他們說話時臉上那曾經滄海、冷漠悽絕的表情，讓你毫不懷疑，他/她確實是不會再相信了。可是，只一回頭的瞬間，或者，確是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你發現，他/她又戀愛了，又相信愛情、相信永恆了。
這並不足為奇。因為事實上，他/她原本就不是不再相信愛情，而是不再相信他/她所愛的那個人；他/她不是不再相信永恆的愛情，而是不再相信永恆的諾言。

這些人當中，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當初戀以淚水宣告結束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我再也不會如此深地去愛另一個男子了，因為，這一生我只會愛一個人。
可是，不久以後，我又戀愛了，不但比第一次愛得更勇敢、更真摯、更熱烈，甚至還懷疑起來，前一次是不是真的愛那個曾被我認為是此生最愛的那個人。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幼稚，是那麼的可笑，卻又是那麼的可愛。
一瞬間的時光，會發生些什麼樣的改變，又會演繹出多少精彩的故事，誰又預料得到呢？
所有的一切，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能過早地下結論。

“愛情是永恆的。”這句話不是我第一次說，也不是我一個人說過，但此時，它確確實實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宿舍裡的燈已經熄滅了，只有電腦螢幕微弱的光尚且映照著我的臉。也許你看不確切，在我說“愛情是永恆的”這句話時，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一種堅信的表情，不參雜一絲一毫的懷疑。
我確實相信，愛情是永恆的。這裡的永恆，是針對總體、而不是針對不同的個人而言。
也許，我們這一生可能不會只牽一個人的手，在一條道路上走到底。可是，不同的一次次讓心靈悸動的牽手，不同的一個個相愛的瞬間，便是串成我們長長的生命珠鏈上的那一顆顆閃光的珍珠，當你日後回眸時，它們便會在你的目光中定格成永恆。
他們離永恆是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只需將彼此一連線，便成了永恆。

“離永恆最近的是瞬間。”我一遍一遍在心裡默唸著這句優美的詩。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詩人，吟詠出了這麼一句富有真理的動人詩句，使我在一瞬間，就得到了之前一直苦苦思索著的那個關於永恆的問題的答案。

——那麼，到底什麼是永恆？
——永恆，就是將一個個短暫的瞬間拼湊、連結在一起。

寂靜的黑夜中，我聽到了自己的心所作出的一問一答。
坦然了，滿意了，睡意也慢慢襲來了……

※本文作者：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