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弧線

微靠在沙發裡翻看一本雜誌，女兒正蹲在地板上玩她的新寶貝陀螺，一忽而“哦喲！”，一忽而“耶！”，每玩得意時還要微看，微沒抬頭，繼續翻雜誌，嘴裡“嗯”“哦“應著。聽見樓梯上一陣腳步聲，估計是志回來了，便讓女兒去開門。
“看，這是什麼？”志說著將右手伸到女兒的面前。志的手裡鬆鬆的握著一隻鳥兒。
“哇，是隻小鳥誒！”女兒高興的什麼似的。
微也已從房裡出來，問志：“哪裡來的呀”
“路上看見的，就在我們樓下，正在地上走著，人走近了也不躲，覺得有趣，”志說到一半，想起鳥還在手裡握著，便對微說：“先給它他找個地方呆吧。”
“你抓它也不逃？由你抓？”女兒覺得奇怪。
“怎不逃啊，只是好像飛不起來，只在地上跑，我猜想可能是受了傷，所以想把它帶回來看看，很容易便逮著了。”
微這時拿了只空的鞋盒，蓋子上用剪刀戳了幾個小孔，盒子裡灑了些碎米，又找了一個玻璃瓶的蓋子，盛了水，放了進去，鳥也進了盒子。那隻鳥在角落裡縮身子，一動不動，想是受了驚。看不出是什麼鳥，細看腦袋上還有一層絨毛，原來還是隻雛鳥。灰色的羽毛，翅膀和尾巴黑白條紋相間，飛起來定很好看的，微想。
“好了，暫時先呆在這裡吧，想是偷跑了出來，又因太小，力氣不夠，飛不了了。也許歇會兒，恢復了體力便能飛了，興許它的父母這會兒正找他們的孩子。”微說。
“啊！還要放了啊！不要，不要……”女兒正輕輕的撫著鳥的羽毛，邊對著鳥說話，一會兒讓它吃米，一會兒把盛水的蓋子推近了讓它喝水。一聽微這麼說，便急了，“媽媽，養吧，養吧，我會好好照顧它的。”說到後一句時，女兒一臉的認真，很有些責任感的樣子。
志說：“她一直想要個小動物，這會兒正巧，就應了她吧。”
微拗不過，也只好由他們去。一些兒不寧的心緒卻凝在心裡。微小時候也沒少養過小動物，小鳥，小魚，小鳥，但沒一樣不是半路夭折，那時不覺得什麼，直到養的一條狗死以後，微非常傷心，突然悟到生命這樣東西，動物和人一樣的是生命，既要養他們就得帶著一個責任，再問問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微自那以後再也不生那個念頭。
女兒攬著志的腰，幾乎用歡呼語調說爸爸真好。這會兒正忙著給那個小東西起名字。一個下午微有意無意的留心著外面鳥的叫聲，說不準它的父母會來找。然而沒有鳥叫聲，心裡隱隱的有些失望。志則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竟帶回了鳥籠、鳥食。志今天真是有些反常，平時一向反對養小動物的，女兒的高興自是不用說了。
第二天，清晨的鳥叫聲不絕於耳。女兒突然對微說：“媽媽，你聽，鳥叫聲，會不會是小鳥的爸爸媽媽找來了?”其實，平時的早晨都有鳥叫，很尋常，沒見女兒在意過。大概她也想到了，因而對今天的鳥叫聲特別敏感。凝神聽，有一兩個聲音特別近，與小鳥昨天偶爾發出的叫聲相似，只是更有力，更氣足。一會兒又聽見了一聲細細的叫聲，這時微幾乎斷定是小鳥的父母來了，微甚至已聽出了那叫聲中的急切。
女兒跳下床，直衝陽臺，微幾乎同時跑了過去，拉開門一看，果見有兩隻鳥繞著陽臺外的晾衣架朝著這兒叫，灰色的羽毛，黑白條紋的翅膀與尾巴，模樣和籠子裡的小鳥一樣，飛起來果真很漂亮。籠子裡的小鳥急切的撲扇翅膀，小腦袋往籠子的欄杆外鑽，想找個空隙。女兒說“鳥可真聰明，怎怎麼會知道它的孩子在我們家的呢？這下完了。”微笑了，愛憐的撫了下女兒的頭，說：“是啊，它們既找來了，那也只好放了，總不能硬留著小鳥，不讓它們一家團聚啊。女兒不作聲。微接著說：“再說，它那麼小，不能離開父母的，如果不放它，它們會有多傷心啊，你覺得小鳥會快活嗎？你要真喜歡鳥，回頭讓你爸給你買一隻來，好嗎？”微好言勸說女兒。女兒看看小鳥，又看看那兩隻大鳥，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點了頭說了聲好的。
微拉開了鉤子，籠門打開了，小東西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亂撞。於是微伸手小心的將它握在手心，又伸出籠子，攤開手，手臂一用力，將小鳥往上一送，那一刻微竟有些緊張，她不確定小鳥能否飛上天空，飛了，飛了，飛起來了，忽兒身子一側一個俯衝，直向著河面下去，微真擔心它會直衝入水裡。突然，微的視線裡多了兩隻鳥，一左一右護在小鳥的兩旁，緊貼著水面略過，齊齊的在空中飛出一道弧線，飛到對岸一下子便沒有身影。那弧線真美，還有比這更美的飛行姿態嗎？在那一瞬間，微只覺得感動。為這份親情，為父母的愛。愛豈是隻是自以為是高等動物的人才有的。女兒自是不知媽媽心裡這樣的波動，只戀戀的看著那消失的遠處。
“走，進去吧”微摟著女兒的肩，打算回屋，剛要轉身，一隻鳥飛了過來，又一隻飛過來，哦！是它們，對，是它們，那對父母，飛回來了。就停在陽臺的邊緣，看著微，神色鄭重而懇切，鳴叫幾聲，又在空中盤旋一會兒，終於飛出發微的視線。
“它們是來謝我們的”微臉向著遠處，喃喃的像是說於女兒聽，又像是說於自己聽。忽地跑進屋內，“志，它們又飛回來了，它們竟來道謝！怎麼會！它們不過是鳥啊！鳥也……”此刻，有種奇妙的感覺正在微的心裡盪漾開來……

微靠在沙發裡翻看一本雜誌，女兒正蹲在地板上玩她的新寶貝陀螺，一忽而“哦喲！”，一忽而“耶！”，每玩得意時還要微看，微沒抬頭，繼續翻雜誌，嘴裡“嗯”“哦“應著。聽見樓梯上一陣腳步聲，估計是志回來了，便讓女兒去開門。
“看，這是什麼？”志說著將右手伸到女兒的面前。志的手裡鬆鬆的握著一隻鳥兒。
“哇，是隻小鳥誒！”女兒高興的什麼似的。
微也已從房裡出來，問志：“哪裡來的呀”
“路上看見的，就在我們樓下，正在地上走著，人走近了也不躲，覺得有趣，”志說到一半，想起鳥還在手裡握著，便對微說：“先給它他找個地方呆吧。”
“你抓它也不逃？由你抓？”女兒覺得奇怪。
“怎不逃啊，只是好像飛不起來，只在地上跑，我猜想可能是受了傷，所以想把它帶回來看看，很容易便逮著了。”
微這時拿了只空的鞋盒，蓋子上用剪刀戳了幾個小孔，盒子裡灑了些碎米，又找了一個玻璃瓶的蓋子，盛了水，放了進去，鳥也進了盒子。那隻鳥在角落裡縮身子，一動不動，想是受了驚。看不出是什麼鳥，細看腦袋上還有一層絨毛，原來還是隻雛鳥。灰色的羽毛，翅膀和尾巴黑白條紋相間，飛起來定很好看的，微想。
“好了，暫時先呆在這裡吧，想是偷跑了出來，又因太小，力氣不夠，飛不了了。也許歇會兒，恢復了體力便能飛了，興許它的父母這會兒正找他們的孩子。”微說。
“啊！還要放了啊！不要，不要……”女兒正輕輕的撫著鳥的羽毛，邊對著鳥說話，一會兒讓它吃米，一會兒把盛水的蓋子推近了讓它喝水。一聽微這麼說，便急了，“媽媽，養吧，養吧，我會好好照顧它的。”說到後一句時，女兒一臉的認真，很有些責任感的樣子。
志說：“她一直想要個小動物，這會兒正巧，就應了她吧。”
微拗不過，也只好由他們去。一些兒不寧的心緒卻凝在心裡。微小時候也沒少養過小動物，小鳥，小魚，小鳥，但沒一樣不是半路夭折，那時不覺得什麼，直到養的一條狗死以後，微非常傷心，突然悟到生命這樣東西，動物和人一樣的是生命，既要養他們就得帶著一個責任，再問問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微自那以後再也不生那個念頭。
女兒攬著志的腰，幾乎用歡呼語調說爸爸真好。這會兒正忙著給那個小東西起名字。一個下午微有意無意的留心著外面鳥的叫聲，說不準它的父母會來找。然而沒有鳥叫聲，心裡隱隱的有些失望。志則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竟帶回了鳥籠、鳥食。志今天真是有些反常，平時一向反對養小動物的，女兒的高興自是不用說了。
第二天，清晨的鳥叫聲不絕於耳。女兒突然對微說：“媽媽，你聽，鳥叫聲，會不會是小鳥的爸爸媽媽找來了?”其實，平時的早晨都有鳥叫，很尋常，沒見女兒在意過。大概她也想到了，因而對今天的鳥叫聲特別敏感。凝神聽，有一兩個聲音特別近，與小鳥昨天偶爾發出的叫聲相似，只是更有力，更氣足。一會兒又聽見了一聲細細的叫聲，這時微幾乎斷定是小鳥的父母來了，微甚至已聽出了那叫聲中的急切。
女兒跳下床，直衝陽臺，微幾乎同時跑了過去，拉開門一看，果見有兩隻鳥繞著陽臺外的晾衣架朝著這兒叫，灰色的羽毛，黑白條紋的翅膀與尾巴，模樣和籠子裡的小鳥一樣，飛起來果真很漂亮。籠子裡的小鳥急切的撲扇翅膀，小腦袋往籠子的欄杆外鑽，想找個空隙。女兒說“鳥可真聰明，怎怎麼會知道它的孩子在我們家的呢？這下完了。”微笑了，愛憐的撫了下女兒的頭，說：“是啊，它們既找來了，那也只好放了，總不能硬留著小鳥，不讓它們一家團聚啊。女兒不作聲。微接著說：“再說，它那麼小，不能離開父母的，如果不放它，它們會有多傷心啊，你覺得小鳥會快活嗎？你要真喜歡鳥，回頭讓你爸給你買一隻來，好嗎？”微好言勸說女兒。女兒看看小鳥，又看看那兩隻大鳥，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點了頭說了聲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