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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殘疾人的散文

關於殘疾人的散文 殘疾村醫的堅守

關於殘疾人的散文

腿病引發立志從醫念頭

李拴州在家拄著鐵柺洗手、切割玻璃針瓶、配藥、掛吊瓶、找脈插針,忙而不亂。

嶺村不大,假若沒有李拴州和他的村診所,這些人就要跑到5公里山路外的吾元鎮,或者更遠的屯留縣城。40年前的李拴州顯然沒有這樣的幸運,甚至因此失去了左腿,那是他命運轉折的關口,也是立志從醫的開始。

16歲那年,李拴州的膝蓋莫名地疼了起來,起初他以為是腿上生瘡了,拖了幾天痛得實在不行了,去縣裡醫院一檢查,被確診為骨肉瘤。緊急的截肢手術後,他失去了左腿。“哪是生瘡啊,連骨頭都爛了。醫生說,再不及時連命都沒了。”回憶起這段往事,李拴州一臉無奈。

正是尋夢的年齡,卻遭受沉重打擊,李拴州備感消沉、絕望。可有一天,他忽然想到,自己因為耽誤了病情而落下殘疾,而村裡又沒有一名醫生,鄉親們會不會重蹈覆轍呢?他感到了後怕。思前想後,李拴州決定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鄉村醫生。只有這樣才能使鄉親們少走冤枉路、少花冤枉錢,有病才能夠及時診治,才不會耽誤病情。

於是,傷好之後,他便拄著柺杖去了村衛生所幫忙,這年,李拴州17歲。從此,他從最開始幫醫生取藥、抓藥的學徒工做起,取藥、抓藥、注射、輸液。赤腳醫生啥也懂點,但啥也不精。為改變這種狀況,只有國中文化的李拴州買了大量常見病的醫學書籍,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就向人請教。最終獲得了鄉村醫生相關資格,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鄉村醫生。

李拴州的村醫一干就是一輩子。由於村子離縣城遠,村民又以老人居多。38年間,他靠一條腿和一根柺杖走村串戶,為10多個自然村的村民看病,淋雨、摔倒是家常便飯。頭髮花白卻滿臉微笑,步履蹣跚卻醫道精良,李拴州成了嶺上眾口稱讚人人感激的好人,他卻說這是平常的分內事。

嶺村有癱瘓在床的有兩人,再加上50多個慢性病患者,每個月每個人需要隨訪。李拴州每天的任務就是先給需要急診的病人看病,然後再定期給這些老病號做檢查。天天如此,他堅持了38年。

嶺村只有400餘口人,卻分散在十幾個自然村裡,有的位於山谷處,有的則坐落在山樑上,相隔最遠的村子有10多公里路。但無論多遠,只要村民有需求,李拴州隨叫隨到。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李拴州出診全憑一條腿,同時還要備下三根木柺杖。由於木材不結實,之後不停地更換。因為擔心柺杖在出診途中折斷,李拴州每次出門都會拄上兩根,還要在家裡再備上一根,以防一根壞了後能及時頂上,不耽誤出診。

長年奔波,李拴州究竟換過多少根木柺杖,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後來索性做了一根鐵柺杖,雖然沉重,也不如木頭的順手,但是結實耐用,李拴州說鐵的更適合他。1996年,李拴州買了第一輛摩托三輪車,平時村民們有什麼需要,李拴州把藥箱和柺杖往三輪車裡一放,就開著三輪車過去了……十幾年下來,車也用壞了3輛。

去年9月,李拴州冒著傾盆大雨,在十幾裡的山路上摸爬滾打,為了一個患病的婦女;20xx年除夕,張秀萍的兒媳小腿骨折,為儘可能減少病人移動,李拴州在十幾釐米厚的積雪裡走了半個多小時……他曾跑丟鞋,就為搶救一位呼吸困難的肺氣腫患者,也曾丟了柺杖跳著出現在危重病人面前。出診路上的一次事故,讓他僅存的右腿也摔斷了,直到現在還打著鋼板。山裡面手機訊號不好,生活拮据的他特意辦了兩個手機號,分屬不同的通訊公司,為的就是讓村民更好更及時地聯絡到自己。

近40年裡,他記不清自己出診了多少次和救治了多少病人,但被他救治的每一位病人都記住了他,十里八鄉跋涉的6萬多公里行醫路記住了他,400多名鄉里鄉親記住了他,記住了用一根鐵柺撐起咱們村裡的“120”。

李拴州每月一次要去縣裡新農合醫療管理中心,鄉村公交車是他出行的唯一方式。為的是全村人能及時看病,及時報銷。

技在德,術在仁。這道理在李拴州嘴裡成為樸素的“行醫就是行善,行善不講利”。李拴州每月僅有400元的鄉村醫生公共衛生補貼,以及400餘口人每年7.5元的基本藥物補貼費用,統計下來年收入只有8000元。但他很知足,衛生所裡按規定張貼著當地新農合門診的收費標準,可他除收取藥費外,從不收取村民注射費、換藥費、出診費等費用。

李拴州從不進貴藥、不開大處方、不圖掙錢。在村衛生所,最貴的藥不過十多元,最便宜的只有幾分錢。“當醫生最重要的是良心,行醫就是行善。藥賣貴了,老鄉們承受不起,耽擱了病,我心更不安。”他看的是病,救的是心,開的是藥,給的是情。

奔波在山路上的李拴州,照顧的不光是鄉親們的身體,還有生活。體弱多病的胡根成老人是村裡的五保戶,李拴州就成了他的親人,隔三岔五看望老人,幫他檢查身體,很多時候連醫藥費都不收。還有一次,為幫老人收晒在外頭的玉米,他摔進田邊的地壟裡,頭磕在石頭上,血流如注。

村裡50多人有高血壓、4人患糖尿病、4人有精神疾病。400多人的健康檔案、過敏史等,李拴州不加思索地如數家珍。但他卻忘了老伴患的是癌症,忽略了自己肝臟上的腫瘤,直到無法再拖下去,做了手術。3個月後,李拴州又回到了診所。

關於殘疾人的散文 只有左手的手套

在瀋陽上大學時,我曾認識一個來自吉林的外系女生,名叫阿瑤。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她的宿舍,當時她正坐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織手套。普通的毛線,淡紫的顏色,她織得極慢,一針一針,很用心的樣子。而那隻手套,剛剛織到分手指的位置,可以看出是一隻左手的手套。

第二次去阿瑤的宿舍,是在兩週之後,她仍坐在床上織手套,還是淡紫的毛線,還是那隻左手的,五個指頭剛剛織出了一點。我笑著說:“你織得也太慢了,真是精雕細琢!”她抬頭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後來,我和阿瑤漸漸熟悉,去她宿舍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每次見到她,她都在織那隻左手的手套。終於有一天,我見她織的手套並不是原來的那隻,因為這隻手套剛剛織到手指分叉的位置,還是左手的,和原來的那個一模一樣。我問:“你不是又拆掉重織的吧?”她說:“才不是!”然後,她從床下拿出一個小衣箱,開啟裡面全是手套,有20只左右,都是淡紫色的。原來她織了這麼多,其實是織得太快,以致讓我覺得她總是在織那一隻。

我仔細翻看那些手套,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再仔細一看,我吃驚地發現,那些手套竟然都是左手的!我驚訝地問:“阿瑤,怎麼只有左手的?”她淡淡地說:“這些手套都是給我爸爸織的,他只有一隻手。”一時間,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怔怔地看著那些手套。

當阿瑤織夠30只時,我陪她去郵局給她爸爸寄手套。路上,她告訴我,她爸爸是為了救她才失去右手的。那時,阿瑤才10歲,她爸爸在縣城的紙箱廠工作。一個週日,她去爸爸的廠子玩,紙箱廠的生產車間不休週日,她便在車間裡看各種機器的工作過程,覺得十分有趣。其實生產車間是不準隨便進入的,她是偷偷溜進去的,由於她個子小,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看來看去,她覺得還是爸爸操作的切紙機最好玩:那麼厚的一摞紙殼,切刀落下來,便齊刷刷地被切開了。很長的紙殼從流水線上傳過來,便被切成一段一段的。她走近切紙機,抬起頭來看那鋒利的刀口,手卻不知不覺地按在了紙殼上。這時她爸爸轉過頭來,正看見這一幕,驚駭之下已來不及停下機器。他衝過去,左手拽住她的衣服,而切刀正飛速落下,她的手還按在紙殼上!爸爸情急之下用右手向上一擋切刀,左手一把扯開她,而切刀正好落下,爸爸的右手被切斷了……

我聽得心驚肉跳,阿瑤也流下淚來。她說:“我家本來就窮,爸爸因此又失去了工作,還成了殘疾。後來,傷好之後,他就去磚廠幹活,往小推車上裝磚坯。磚坯又沉又硬,把他的手磨得不知脫了多少層皮。發的手套太薄,用不了幾天就磨破了,我從上國中起,就天天給他織手套。我還做不了別的,就當是贖罪吧……”

一個父親和一個女兒。一個多麼殘酷又溫暖的故事。我的心和眼睛,一下都溼潤了。

關於殘疾人的散文 一個殘疾人的“心花路放”

那是南下的火車,我剛結束了一個人在北京的旅行。火車快開動了,這時上來了一個人,拄著柺杖穿過人流,來到我對面坐下。他一邊的短褲筒,是空的。我不能否認自己內心略微反感,我當然希望,坐在對面的是一位漂亮姑娘,而不是一名殘疾人。

“能聚到一起就是一種緣分。”他一坐下來就閒不住了,自來熟一樣跟旁人聊起來,“大夥兒聊聊天,也當作解解悶。”大家微微一笑。他繼續滿懷壯志地說起和驢友去西藏旅行的計劃,揚揚得意地說起家裡的藏獒。他眉開眼笑地說起自己訂到的特價機票。他眼睛很小,賊賊的,有一股市儈氣。旁邊的女生白皙清秀,他用肉麻的話誇她:“你長得很好看。”她靦腆地笑。旁邊翻雜誌的女子有文藝範兒,他盯著她說:“你還沒結婚吧。”“我不像結了婚的人嗎?”“不像。”“哪裡不像?”他嘿嘿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哪裡都不像。”

列車員推著小車過來,吆喝著賣水果。他告訴我們,這些東西想買就買,想吃就吃,別等快到站了降半價才買。火車的盒飯也一樣,寧可貴點,也不去吃其他東西,就坐這麼一趟。旁邊家境殷實的小夥點了點頭。火車經過大江大河時,他又望向窗外,告訴我們這幾個年輕人,看,這是黃河。這是長江。那裡有黃鶴樓。“黃鶴樓臭不要臉,1985年建成的就敢來收門票。”他指點江水。又聊到了流行音樂:“我最反感兩個歌手,一個是周杰倫,一個是李宇春。”我優雅地點了點頭。

好幾站過去了,旁邊買站票的卻一直站著。一有坐票的去上廁所,他便指著那空位,讓站久的人休息一下。旁邊的女生打盹了,他又把自己靠窗的位置讓出來。接著,他又叫我給一個人讓座,“年輕人嘛,沒事的”。

那人連說不用,我還是站起來了。他又指了指自己的一箱酒,告訴那個人:“嘿,那個可以坐,別放屁就好。”逗得旁人哈哈地笑。

然後就有人試探著,問他的腿怎麼回事。他笑說是車禍,差點兒就沒命了。“其實我還挺慶幸的,至少還有一條腿呢。”上完廁所回來,他把腿小心提起,擱到我的位旁,問我可以嗎,我點了點頭。“我還挺喜歡這條腿的,讓它休息一下。”他拍了拍自己粗碩的大腿,自顧自地哼起曲兒來:“掃盡天下魔……”

旁邊的小夥也開口了,聊起了以前打架的事,似乎劣跡斑斑。但說到有個路人向他借錢求助時,他的神情卻天真爛漫,說自己半信半疑還是給了他錢。王大哥笑著搖搖頭:“不用想,你肯定被騙了。”天真青年則無奈地聳聳肩。又有人提著行李來入座,王大哥便說:“你個子高,幫她一把吧。”這高個子便站起來,手長腳長的,果然利索。等他坐下,王大哥又嘖嘖說:“你這身板太瘦了,再胖個二十斤,女孩子都要追著你跑。”高個青年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再後來,平時滴酒不沾的我,竟然喝酒了。高個帥哥跟列車員買了兩聽啤酒。王大哥用小刀割開飲料瓶,當作酒杯。我推辭不了,也就喝了一杯,我們仨乾杯了!哈哈。旁邊的女生也拿出一些牛筋零食來給我們下酒,很美味。最後,終點站到了,我們幫他提行李,等候來接送的人,終於分道揚鑣。

後來,偶爾想起這番旅途,我總覺得有些虛幻,不真實。我有時在想:這個人,是真實地存在過嗎?王大哥。他斷了條腿,還在說他計劃中的旅行,還說他坐南下的火車是來相親,誇著未來媳婦的漂亮,說他會游泳,還說他救過人。他姓王嗎?他家裡真有藏獒?他真的打算去西藏。

不過,真假其實不重要。我猜,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旅程了。在旅程中,幾個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人,能一塊兒聊聊天,煞有介事地談些不著邊際的事兒,適度地放下警戒和距離感。一節車廂裡的這片小空間,一點不悶,充滿愉悅融洽的空氣。陽光灑進來,話語也溫暖了幾分。對火車上的這段短暫時光,倍加珍惜,並不隨意虛擲和粗糙消磨,而像對待平素日子一樣認真誠摯,用力地感受著人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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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殘疾人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