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自有黑暗的道理

停電，又是停電，黑暗中猛然想起家裡竟然忘了準備應急的蠟燭！索性躺在床上，在黑暗裡可以自由自在、“光明正大”地想自己的心事，沒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此刻其實我毫無所圖，左邊是黑黑的、右邊同樣也是黑黑的，身體周圍全部是漆黑的一片。
由於職業的習慣，此刻我想的是停電的原因，或許是限電拉閘，亦或是線路出了什麼故障導致開關跳閘……而我卻在這樣的黑暗中有意或者無意地等候著單位的召喚，隨時準備出發。
任何一件事情一旦長久了就形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勢力、一種習慣的勢力，眾說云云就云云，很多時候都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正如我的女兒面對黑暗的失措。她們這一代長期接受的是陽光的庇護，生活在處處灑滿陽光的城堡裡，並不清楚陽光的背後是黑暗，也沒有黑暗裡的所感所悟，以至於有那麼多的恐懼與不適應。我們畢竟是經歷過黑暗的考驗的，在那點油燈的日子，或者是在電能緊缺的以前。現在已經是多年沒有見到停電拉閘的影子了，在女兒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停電的概念了，也不知道我們曾經使用的油燈是個什麼模樣，或許也認為“大象的鼻子就是又長又粗的蛇”。
今年又鬧“電荒”突然的黑暗讓沒有心理貯備的女兒無法接受。每次停電都會陷入極度的恐怖中，常常聽見她的尖叫突起和行影不離的糾纏，不敢離開我半步。她常問我會不會有妖魔鬼怪突然來到我們家，如果不小心碰到她哪裡都會讓她毛骨悚然、驚恐萬分。在她的眼裡充滿的是陽光，這也是她已經習慣了的生活圈，黑暗是被排斥和遺忘的，不是她所考慮的範疇。黑暗中的她和白天的“膽大妄為”簡直判若兩人，我也無數次誘導她，要學會適應環境，“適者生存”在達爾文的世界裡去“進化”自己。已經是國中生了，不要再去為陌生的環境而恐慌和產生厭惡，應該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勇敢去面對生活給自己的種種考驗。陽光固然美好，可黑暗同樣可以磨練自己……
在黑暗裡我們體驗的是另外一種境地，這是一個感知的世界，只能靠摸索才能前進，讓時間悄悄的從我們的身體裡匆匆滑過。在這樣的氛圍中我們很容易想到目前世上為數並不少的盲人，想起那個盲人摸象的故事，他們說大象是一把大大的蒲扇，那它就是一把大大的蒲扇，正如我們的生活，生活本身就是如此，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他生活在“大象是一根又圓又滑的柱子”裡，她卻生活在“大象就是一堵牆”中……既然認定了就固執地走下去，直到撞上南山的那一天才會或多或少有所醒悟，也許是大徹大悟、改頭換面，所謂“浪子回頭”的事例也是常見不鮮的。
生活充滿了兩面性，是非、黑白，豐富了我們的思維，拓展了我們的視野，正如劉雍、和珅對立統一的並存。黑暗中我們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哪怕是荊棘叢生、陷阱遍地；或者是陽光照耀下的康莊大道、遍地張揚的鮮花美景……你也許根本無視它的存在，只願走自己的路，既不被坎坷所嚇倒，也不被坦途所陶醉。儘管一片漆黑，可心中卻有自己明亮的方向，那份感覺就會帶著你走向遠方……

2004.08.17
※本文作者：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