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青春是一篇華麗的樂章吧，走在前面，能感受到它那攝人的力量，而當它結束了，是不是就留下一些餘音，嫋嫋繞繞的在人們心頭，揮之不去。就象我和凡之間的歲月，不知不覺間我們已不再為一個傷口痛苦，不再為一個細小的快樂而開懷大笑，肆無忌憚在桌下面說話與唱歌，以至於老師忍無可忍的讓我們安靜下來。或許，那些歲月裡我們都很叛逆。而如今溫良恭順卻要求我們自己把自己肅穆成一座雕像。
一
凡說：你是一個鬱悶的孩子，我也是一個鬱悶的孩子，但我們怎麼會在一起呢？是的，我也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呢。常常想著和凡一起趴在我們的陽臺上，喝著楊凌的酸奶，感受著天空中飛機飛過的巨大的轟鳴，然後呢，看遠處天邊流過的淡淡流雲，就這樣靜靜的，任思緒飄啊飄，飄到好遠，拉也拉不回來。只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常常從夢中醒來，想去抓住凡的手，卻每每在驚怖的喘息中閉上無望的雙眼。
愛極了聽凡描繪她的家鄉。青石板小巷，那古老的長滿了青苔的牆以及那巷子深處的朦朧而又曼妙的女子。在描繪她的家鄉時，凡總是會動用她全身上下所有關於才思的細胞，將其描繪得有聲有色，淋漓盡致。雖然帶著一絲不真實的意味。但是，我總是喜歡聽。
也常常會牽著凡的雙手，在楊凌這個彈丸之地亂逛上一氣，買了一些精緻而又叮噹做響的的小玩意，掛在鑰匙手機上，包上。炫耀著到處亂跑。在我們離開後再去尋找，卻都已散落不見，心裡有一些惆悵。
我和凡是太相同的人，又太相近。不喜歡陽光，卻都有著陽光一樣的笑臉。從我們的臉上，看不出我們到底有多落拓，看到的，也只有那燦極的笑容。其實，真的，骨子裡痛爛了，也還得走下去。
曾經問過凡，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凡不語，笑笑。再問，煩了，便答：就因為你長的漂亮啊。我漂亮嗎？不滿意她的回答，便惱，去扯她的小馬尾刷，兩人便又在那裡胡亂踢打一番。鬧畢，又一起去吃飯。只是，所有的溫暖都那樣的漸漸流失了，來不及抓住。我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但最終，我們遠離了，是太相近而不能相親嗎？還是，君子之交就應該淡如水的？
二
凡是我在大學裡最好的朋友。我們都是不快樂的小孩。曾經一度我們都開啟心靈，用來尋找我們的快樂和幸福。但是發現看到的都是傷悲。於是我們又關上心門，或者說只是為彼此開放，用對方所有的溫暖來暖和彼此的心靈，這樣我們就不會不快樂。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好朋友是我全部的快樂，直到永遠。但最終，我們走散。
我一直用絮絮叨叨的話語象凡傾訴自己的不滿。而凡則不厭其煩的向我描述她家鄉的青石小巷，古老的班駁的牆上青青的苔痕以及那如江南水鄉一般靈秀的女子。我們彼此用生命中不斷的重複來驗證我們的友情。我們不會厭煩。
曾記得凡拉了我的手買戒指，買完後帶著滿街跑的情形。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凡選了一款主色為粉紅周邊鑲以無色小水晶串成的一枚有著碩大花形的戒指。而我則選了主色為藍色周邊鑲了亮珠的小水晶串成的戒指。凡問我為什麼要選藍色，我答說是因為它的精緻，其實心中喜歡極了它所代表的憂鬱。問凡為什麼選了那枚碩大花型的戒指，凡說是因為它能代表暴發戶的身份，暴發後的暴發戶們不都是買了碩大的金戒指套在手上來到處炫耀的嗎？我也炫耀啊。凡說完，我們兩便在街上旁若無人的大笑著。笑著笑著，凡就突然停住，摸摸我的頭說：別人都說你是美女，我怎麼從來沒覺得呢，你也算得一個美女嗎？這樣子。說完，她會笑得更瘋狂，象抽了筋一樣。然後我便去抓她的馬尾刷，我們就這樣在街上鬧著，快樂的也不知道顧忌別人的眼光。
這些零落的記憶，時常在心頭泛起。只是都只是在走散後，我們的友誼才顯得這樣的珍貴。這樣的讓人難以忘卻。或許，只是因為那時候，我們真的都太單純，太過的不心存芥蒂。

※本文作者：慕藍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