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我自己

按照我的慣例，週六和週日都是不上班的。儘管我們單位其他人都上班，但是我還是我行我素，不管其他。我向來以為，週六週日休息是天經地義的，不管工作的忙與不忙。
日子庸懶的如同外婆腿上那隻睡覺的老花貓，整天在呼嚕呼嚕的爬著晒太陽。我也爬在床上看演唱會、想事情。想了一上午，於是決定出去玩。
去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去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我很喜歡他家的――喜歡他家的貓添我的手；
喜歡他家的冰箱裡的胡蘿蔔汁；喜歡他家的灰綠相間牆紙；喜歡他給我做的飯；喜歡他家我專用的牙刷毛巾肥皂；喜歡我那個寄存他那的枕頭；喜歡那個跟我搶遙控器的孩子；喜歡那個嘮嘮叨叨講著冷笑話的阿姨。是喜歡，只是喜歡，沒有其它。
週日下午回家，給那個相熟的司機打電話，他說叫我兩點半在某等他。於是我就站在那等，我身後彷彿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個子很高很高，和我差不多，肯定超過180了。偷偷仔細端量了下――單眼皮、小眼睛，滿眼的冷漠和庸懶。面無表情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相同面無表情的路人，像極了疲憊時的我。他也在那站著，也似乎在等什麼。我就那麼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我，目不轉睛的對視――對視――對視，就那麼看著。我不說話，他也一樣。於是我對他開始笑，他也咧開了嘴，白白的牙齒很整齊，很像我。眼角一笑起來就有很多的皺紋，也像我。於是我開始仰天大笑，不管路人的眼光，他也一樣的笑。我很想去跟他打個招呼，但是我又很怕走過去，我看到他臉上也有焦慮和羞愧的表情在閃爍。或許他在等我主動和他打招呼吧，我想。於是我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他伸出的竟然是左手，我尷尬，他也同樣是。
我的手碰到了冰冷的東西，於是我轉回頭走掉，再也沒有回頭。像大街上所有的人一樣面無表情的走掉，眼睛裡充滿了迷茫、驕傲，甚至還有絲絲的悲傷。
我觸控到的那個很冷的東西――鏡子。我看到我自己，然後，我離開我自己……
離開了才知道，離開自己的滋味並沒有想象的那般痛苦，當然也不會太快樂。或許是無關痛癢的事情，甚至隨時隨地，即便只是在某個等車的下午，一個等某車的地方……
所以，我曉得了太多的時候不需要猶豫徘徊，只要一個轉身，就好！

※本文作者：付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