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六年，想念母親

2001年的5月10日，我成為母親。懷胎八月，一朝分娩的辛苦和艱難，難以言表。那段歲月是在經過三天三晚的陣痛後，最終由醫生在我的腹部開了一個十五釐米長的口子將女兒取了出來而宣告結束。先生心疼我，卻也無能為力。記得那天從手術室出來時，我清醒的聽到他對婆婆說：“這麼大的罪遭著，她是怎樣在熬著呢？”
平車上，我的眼淚似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滑到頜下。我的母親，那一刻在遙遠的山村裡，她不會知道我已經因為意外，早產生下了女兒。若是見到我的模樣，母親該會如何的心痛呢？
很小的時候，我離開母親，一個人在城市裡孤獨的生活。讀書，就業，戀愛，結婚，再到成為母親，很多年遠離母親的行走裡，我很少回到母親的身邊，陪上母親幾天。每次回家的時候，母親總是久久的看著我清瘦的臉，那眼裡滿是牽掛和憐惜。母親凝視我的時候，我從來不敢抬頭，我害怕看到母親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有太多的愛意蘊涵其中，我很慚愧，我在都市打拼自己的生活，建立自己的小家時，有太多的日子，我遺忘了遠方曾經含辛茹苦養育我的母親。
“不生兒不知父母恩”，六年成為母親的生涯，讓我開始慢慢懂得了為人子女的分量，讓我懂得了作為母親對子女的付出。這世間，一個生命的誕生和養育，仿若要耗盡女人一生的力量，而我，已經是母親的第五個孩子。我不知道母親歷經了怎樣的艱難，生育了五個孩子，只是我在成為母親後，才開始明白，“媽媽”一詞是需要用生命裡的心血才能換回的稱謂。因為母親，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因為母親，我成為母親。而兒女，便成了母親一生中永不願放過的牽繫，兒女的生命便與母親息息相關起來。
很多個日子，大山腳下的小路旁，母親的目光會朝遠方眺望，母親會悄悄的唸叨：“啥時候我的妞妞會回家呢？總是忙，總是忙。”在母親的眼裡，不管我有多大的出息，不管我走多遠，我永遠只是她最小的妞妞，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妞妞而已。
明天是女兒六歲的生日，六年成為母親的歲月裡，我開始慢慢的讀懂母親的心。那些陪伴女兒一起走過的日子，讓我開始懂得了作為母親對兒女的愛。
在這樣的夜晚，我坐在電腦前，寫下這些文字，我知道母親肯定不會看到。我只是想告訴母親：“我走出了大山，沒有機會承歡母親的膝下，可我，在夜裡有多麼的想念遠方的母親，想念母親的目光啊！願家鄉的青山綠水，能夠保佑我的母親！保佑母親倖福，保佑母親安康！”

※本文作者：向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