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傷的五一節

五一的黃金假期，今天是最後的一天了。明天那繁忙的工作又在等待著我去做。但我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早早的起了床。開啟房門在那雀鳥歡騰的晨曦裡奔跑。
在那月亮還沒有落山的大山裡，太陽已經把東邊山上的天空染得一片金黃。我沿著河邊不停地奔跑，多麼想讓自己這幾天壓抑在心中的煩悶，被天空飄浮的雲帶走；被流淌著的水稀釋。我此時的思緒如：翻滾的雲；咆哮的水。我怎麼就沒有山鷹那樣的翅膀，在天空自由的的翱翔；怎麼就沒有雀鳥的喉嚨，拉開嗓子不停的歌唱。七天，整整的七天，除了早晨起來跑一跑步。幾乎整天都像一隻蝸牛，龜縮在那鋼筋水泥築就的房屋裡。
我們在山裡的基地陸續在向處搬遷。住宿區的人在一戶一戶的減少。只要一逢年過節，多數的人都到廠裡在外面修的住宿區去過年過節去了。今年的五一也不例外。
沒有點人氣的大山裡，舞廳裡只有耀眼的燈光在那裡獨自閃著眼睛，麥克風在那無人的桌上獨白著自己的話語。網咖，一家家地關了門。大山沉浸在那明亮的月光下，靜靜地睡著自己的懶覺。我整天地在自家上的網上玩也玩累了。我開始埋怨起我的妻子來。
我早就給妻子說：“我們五一節最好回老家去過。”妻子說：“你到說得輕巧，說出去就出去。山的道路不是這一方在修，就是那一方在修。來回的車輛在路上堵得慌。讓你上不粘天下不著地，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口乾了找不到水喝；肚子餓了找不到飯吃。”我說：“我們出去不知道自己帶一點東西上車。”她強硬地說：“這樣的天氣，帶什麼都不方便。你要是帶點乾糧在身上，可惜的是帶的飲用水也會變酸。你說怎麼吃。”
我也是遭遇過大山裡修路堵車的罪。那一次我在跑銷售，拉著一車貨往山外送。雖知修路堵車讓我堵了一天一夜。在那沒有空調的車上，六月的天氣，駕駛室裡如蒸饅頭的籠子。讓我和司機無法在裡面呆。本想下來乘一下涼，那知：夜晚山道上的蚊蟲是那麼的凶狠，叮著我們露在外面的手、臉、腳不停地吸著我們的血。我們怎麼驅逐也驅除不走那可惡的蚊子。自己的手巴掌把臉頰、手臂、腳背都拍紅了，蚊蟲還是不依不饒地叮著我們。被蚊蟲叮咬的包，一個個隆起凸現在那沒遮蔽的面板上，讓我們渾身上下癢癢的怪不是滋味。等我們口乾了，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時，拿出駕駛室裡儲藏的汽水和食品，在這悶熱的天氣裡，汽水早已經變酸了；食品已變餿了。我和司機沒有辦法只好忍著飢餓等著通車。
堵在山道上的車有幾百輛，通車後。那尾隨的灰塵。像一條黃色的巨龍。把車前車後迷濛在灰塵的飛揚之中。遠處看真是巨龍騰細浪，聲聲車的汽笛聲如龍在山谷底吼叫。嘟嘟嘟，在那逶迤的山路上，小車住前衝大車不讓路。看來已經疏通了的路，又被亂了秩序的車堵上了。司機看著我說：“這修路，堵車何時才是盡頭。”我看著擠挾在兩山之間的路，一肚子的怨聲載道只能留在了我的心中。
既然妻子五一節不讓出去，吃過苦頭的我又何必去受那冤枉的罪呢。
山裡也有去處，大峽谷那旖旎的風光；透著光柱峽谷的一線天；大瓦山上那還未消失的冰雪；黑竹溝的溫泉；瓦山的雲海；原始的森林；彝寨的臘肉；烤熟了的土豆和羊肉多麼地誘人。在五一前我就邀約了一些好朋友，準備在五一節去暢想我的夢。
山裡的景色，仍然沒有留住我的那些好朋友。一個個寧可受那汽車的顛簸和道路的堵塞。也要走出這大山。去看一看霓虹燈照耀下的城市。擁擠在那摩肩擦背，施放著一種似汗非法；似香非香的人流之中。體驗一下外面的世界，那舞廳、那網咖、那物資的銷售與山裡有什麼不同。
走了，一輛輛的車，拉著一個個嚮往山外世界的人。去享受那大城市給他們帶來的快樂。
山裡小區的街燈依然在夜晚裡亮著。山裡的太陽和月亮也按裡地升起落下。但山裡的街上在這五一節裡變得人稀疏。
我這留下來的人兒啊！想著能去的地方不能去；真想爬上住房外的附近的山上去宣洩一下我這壓抑的心情。可是五一節的太陽，一天比一天耀眼。施放的熱能，一天比一天火辣。在就樣熱浪滾滾而來的天氣裡，讓我失去了爬山的心情。本想出門去買一點東西，可是好多象樣的店鋪都關了門。這就是山裡節日裡的悲哀。也是我這一個留在山裡人，過節裡所深藏在內心裡的一種悲傷感。
今天的晚上，我將聽到一輛輛迴歸的汽車的聲音。隨著聲音在山谷裡消失，明天山裡的人氣又恢復了起來。上班時我將看到一個個外出的人帶著笑容、帶著收穫歡天喜地的奔走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我也將在喧囂的人群裡，去埋葬我這幾天來蜷縮在那鋼筋水泥的房子裡的苦惱。讓歡笑盪漾在我和所有人的臉上。

※本文作者：紫雲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