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鳥兒

我是典型的夜貓子，晚上不在電腦或電視前坐到十二點以後肯定是不會上床睡覺的，所以我當然也是典型的晨睡一族。早晨的時間是最寶貴的，即使能多睡十分鐘，絕對不會只睡九分鐘。呵呵，任你風光無限，陽光燦爛，窗簾一拉，就是一個睡。每天的起床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一場戰爭，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激烈的思想鬥爭，才會從床上不情願的爬起。如逢休息，那一定是要睡到自然醒，再在床上賴上半天。
可也終於做了一回早起的鳥兒。
那是今年“十一”假期作客鄂城姨姐家，準備一大家子同遊梁子湖。一大早，才五點多鐘，正是酣睡的好時光，卻被吵醒了。原來他們都是早起的鳥兒，有晨煉交誼舞的好習慣。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裡，只好勉為其難地跟隨他們爬起。
那天清晨，天氣格外的好。太陽剛從路邊的樹叢裡露出笑臉，晨曦灑落在路邊的草地上和人們的臉上，非常的柔和。看路旁到處是鍛鍊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讓我這個晨睡一族大為吃驚：早起的鳥兒還真多哈。
來到他們常來的一個公園，見那裡有棵棵鬱鬱蔥蔥的樹木，有令人心曠神怡的水泥彩磚鋪就的小道，更有充滿詩情畫意的草坪、小湖和涼亭，早起的不愉快早就不翼而飛了。姨姐他們進了一個高高的四周圍起的響著音樂的涼棚裡，那裡是簡陋的晨煉交誼舞廳，隨他們進去轉了一圈，人太多便出來了。在等待他們的過程中，我也不由地融入到美麗的晨煉風景中。
我隨一群老太太跳操，看她們或曼妙或臃腫或遲緩的身影，心裡不免有些自得。至少我還比她們年輕。可當音樂節拍響起，她們熟練的動作讓我又自自嘆弗如，怎麼她們跳起操來比我還有力氣？於是努力去學，慢慢地會了一些動作，卻依然感覺離她們很遠。不管了，享受著晨煉的充實和一天好心情的開始，也就足夠了。
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我尾隨一群在湖邊小道跑步的人們。終歸是久不鍛鍊，沒跑多遠，便感到氣喘吁吁，腿象灌了鉛一般沉重，只好慢走幾步，再跑幾步，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終於堅持跑完了一圈。雖然很累，可我還是感覺到清晨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天空是那麼的爽朗而可親近。
看一個鶴骨松姿、精神矍鑠的老人在湖邊護欄上壓腿，柔軟的身資讓人羨慕，於是我也去試試。結果讓我大吃一驚：我的腰硬綁綁的，無論怎麼壓也碰不到腳趾尖。我的臉禁不住熱辣辣的。老人笑了，他非常健談，他說他的一生，有三大良緣，一是老伴二是晨煉三是書畫。他與晨煉結緣至今已有３０個春夏秋冬，每日早晨起床，漱洗，喝下一杯溫開水，就開始戶外鍛鍊。除非特殊情況，不受颳風下雨、酷暑嚴寒，從不間斷。
既然成緣，必定有因。老人說進入中年，本應是一條身強體健、朝氣蓬勃的漢子。可他卻是面黃肌瘦、暮氣沉沉，典型一弱夫形象。心身甚感不適，臉部好似有層薄膜貼著，胸部好像有層膠布裹著，手腳總是發涼，感冒更是隔三岔五不請自來，糾纏數天，非弄個噴嚏沖天，清涕長流、精疲力竭方休。腸道也不聽使喚，一吃東西腹部就悶痛氣脹，大便也連稀帶粘不成形狀。整個人是臉無光，氣不旺，神不振，一副未老先衰模樣。最後去看醫生，醫生認為是內臟功能紊亂所致，開個處方“堅持體育鍛煉”。老人說，我半信半疑，也無他路可走，只好遵而從之。那時甩手操盛行，學著作為鍛鍊起步，但感到單調，又把丟了幾年的廣播體操恢復起來。以此為載體，凡遇到報刊書籍方面有關易學易記、節拍強度適中的健身功法，如《練功十八法》、《大雁氣功》等，我都儘量拿來編入其中，為其所用。經過多年吸收積累，現已形成三套健身功法，其中二套戶外晨煉，交替變換，每次約一小時；一套床上功夫，每天睡前、早晨起床前在床上實施，每次約二十來分鐘。說罷，老人施展他自編的健身功法，節拍動作多樣，有伸展、拍打、扭擺、提拔、踢跳、顫抖、蹲曲、扣擊、按摩、吐納，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運動全身。老人說，我持續一二年晨煉，那些內臟功能紊亂和早衰現象基本消失。以後，我把它作為養生之本，不改初衷，堅持下來，長年不斷。今年我７４歲了，起居正常，氣色尚好，體不肥，形不畸，腦不鈍，眼不花，吃得香，睡得甜，行得穩，便得快，很少求醫服藥，頗有老而不朽之感啊。
聽老人一席話，再想想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中部就那麼崛起了，本來很合身的褲子竟要吸腹才能勉強穿上。難道我真想不喝啤酒卻抱個啤酒肚？難道我真的非要到了臉無光、氣不旺、神不振的時候才開始考慮鍛鍊？
我暗暗下定決心：參加晨煉，做個早起的鳥兒。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做個早起的鳥兒，但我絕對喜歡這道由早起的鳥兒組成的一道道多姿多彩的風景線。

※本文作者：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