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不哭
我看著她小小的臉蛋上掛著一滴滴的淚水,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即使再想她媽媽,她都沒那麼哭過,而現在她哭,只是因為我把她媽媽的傘放在了牆角,沾到了地面上的積水。
她媽媽是因為幫我買東西才把她託付給我一下午的,沒想到剛離開幾分鐘的時間,居然如她媽媽所預言的下起了傾盆大雨。那個時候,我正帶著她在公園裡看花,只得往公園裡那個比較大的亭子衝去。
裡面站滿了人,只留下通往二層的一個樓梯道口還可以避雨,於是,只能抱了她緊緊挨著牆坐下。就在那分鐘,她便二話不說哭了起來,邊哭邊委屈的說:“不要把傘放那裡!不要把傘放那裡!”我才意識到,一直都在注意著不讓她淋到雨,卻把她媽媽剛才給我的傘放到了有積水的地方。把傘拿起來了她就要緊緊抱著那把溼淋淋的傘。我說打電話叫她媽媽等下來接她,她才依依不捨的把傘給我。
外面下雨很大,風很大,偶爾還打雷。我只聽著她對她媽媽說:“媽媽,等下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叫雨不要下了!”她已經不哭了,聽見她媽媽的聲音她就一邊和她媽媽說話一邊在向老天祈禱:雨,不要下了,我要讓媽媽來接我!最後還是因為雨下太大,風太大而聽不見聲音而把電話掛了。
我抱著她,想給她多一點溫暖,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真正體會得到我此時此刻的想法。我不是樂於要人謝恩的人。我只是希望能在她幼小的心裡埋下那樣的種子。那就是,即使是父母不在一起了,但是仍然愛她。她需要明白,她有權利得到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的愛,而不需要害羞或者是躲藏。那是正當的,天經地義的!雖然她只有四歲,但是,她已經變得異常的敏感了。她知道,在爺爺奶奶那裡,不能提到媽媽,更不能提到想念媽媽。就連最基本的“媽媽”這個詞語,也變成了其他毫無相關的代名詞,取而代之的是“瘋人”、“那個瘋人”。所以,她從來不說自己想媽媽,不說要找媽媽。為此,我感到傷心,一個四歲的孩子,失去她本該有的天真而要揹負這種早熟的敏感。
雨好不容易停了,她媽媽也來了。由於朋友上班的時間到了,我不得不把她送回到她父親那裡去。到她家的時候,衣服褲子全換了,夏天的雨天,在雲南還是有點冷的。就在她換鞋子的時候,她在房間裡尖叫起來。“我要穿那雙!“我跑過去看的時候,她在房間裡和她爸爸瞪著。看到她要穿的是涼鞋,我就告訴她,下雨天穿涼鞋還是很冷的。她卻執拗著不肯放棄。最後是她爸爸讓她自己穿上她才高興起來的。不說我已經明白,那雙鞋子是她媽媽給她買的。她小小的年紀,卻只能是這樣的”睹物思人“讓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告辭了走人。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沉浸在對小女孩的憐憫和對朋友是聲討中,甚至有對她爺爺奶奶的埋怨,但是到最後,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祈禱:寶貝,不哭,希望你能堅強起來!
※本文作者:格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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