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火車的女孩
那一年她18歲。夏天,乘火車北上去姑媽家,第一次出遠門,一個人。
火車,彷彿是已經被她遺忘的一種交通工具,除了兒時那一點零星的記憶,興奮早就掩蓋了父母的叮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呵,她本來就是一個言語不多的女孩,看世界只需一雙眼。
火車啟動,旅程開始。她坐在窗邊一個吹風,看窗外的風景,看城市的邊緣,一些荒蕪,一些綠茵,很多山,看不見遠方。女孩有一瞬間很恍惚,她突然不知道這列火車將會把她帶到哪裡去。從兜裡掏出手機給表哥發簡訊,表哥說,明天我會來接你。安心。她想著要去的那座城市,沒有特別的印象浮現,只不過是一座城市。
天黑了,女孩的眼睛不再望著窗外。車廂裡有很多人,很滿。坐在她對面的也是一個女孩,年紀相仿。也是一個獨自遠行的女孩,她看了她幾眼。她一臉安靜,也是不愛說話的樣子。“也”,女孩心裡暗笑了一下,旁人看她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她身旁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胖婦人帶著兩個小孩,一男一女,很鬧。可女孩並不嫌煩,小孩嘛,還能希望他安安靜靜的坐著嗎?
她不敢看斜對面那個男孩,因為他長得像她喜歡的那個男孩。離開高中校園,她的那段不知名的暗戀也隨之煙消雲散,可斜對面訥格男孩真是長得太像她喜歡的那個人了,甚至連抽菸的姿勢都像。可他並不是他,也很有可能是她故意假設他和他的種種相同,帶著回憶,好讓這一個無聊的旅程有一絲驚奇,不至於那麼荒涼。
為什麼還沒有到達?女孩有些著急,沒有了開始的興奮,與之後的臆想。她開始不能忍受一個人的旅程,一個人能幹的事情就那幾樣,看,聽,想,做完了便還是無聊,她心裡不由的變得毛躁。突然看見窗外的黃土,還有窯洞,她又有了一點驚喜,又開始了期望。終於看見了北方的樣子,真的和南方不一樣。她想暫時忘了南國的樣子,等待她的那座城將會給她怎樣的甜蜜,以及憂傷?
火車到站,看見表哥。隨著人流出站。她又看見了坐在她斜對面的那個男孩,原來,他也往這座城而來。這感覺就像在夢中一樣。
是的,每次想起,女孩都感覺恍如一夢。她再也沒有獨自坐過火車,這麼多年。無論何時,無論它開往何地。她是害怕,還是怎麼?
一個女孩獨自旅行的感受。(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鳶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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