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媽媽的手擀麵
我生長在農村,卻常年漂泊在城市裡,在不同的城市做著相同的體力勞動,每年只有在春節時回家呆上十幾天就又返回城市裡打工。在城市裡我和妻子為了節儉些錢,每日吃的都是價格便宜的快餐食品。每次回家母親都回為我們做手擀麵,那濃濃的香味裡蘸滿了母親對兒子深深的關愛,讓我百吃不厭。
去年春節時和妻子一起回家,一進家門我就吵著要吃手擀麵。母親笑著說:“好!好!你們坐一會,我這就去做。”說著母親走進了廚房。我和妻子在客廳裡邊看電視邊聊天。一路上走的口渴,拿起暖壺卻沒有水了,我去廚房倒水時,不經意的一瞥,母親站在案板前每往後拉一次擀麵杖都要只起身子,騰出一隻手捶捶腰。望著母親那花白的頭髮,我忽然發現母親蒼老了許多。我默默的回到客廳,妻子見我臉色不好看,問我怎麼了。我說:“媽老了,做碗麵要費很大的力氣,她知道我喜歡吃手擀麵,不管多累也會做給我吃的,咱們在家這十幾天裡媽不知有多勞累呀!”
妻子的眼圈紅了,片刻後她說:“不如這樣吧,一會兒媽做好面後咱們就說不好吃,以後媽就不做了。”我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母親顫巍巍的端著兩碗麵出來。那久違的香味讓我真想馬上拿起筷子品嚐,但我努力剋制住自己,慢慢的吃了幾口後我和妻子都放下了筷子。母親驚訝望著我說:“你最喜歡吃媽做的手擀麵,今天怎麼不吃了?”我說:“味道還可以,只是麵條太軟,不筋道,不如用機器軋的好吃。”母親非常失望的搖了搖頭。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到縣城的五金店買回一臺小型手搖式軋面機。妻子幫著母親軋麵條,母親說這機器軋麵條比手擀要輕快多了。
當母親端著做好的麵條讓我品嚐時,我說真香,這麵條筋道,有嚼頭,真好吃。母親臉上掛滿了笑容。其實,機器軋出的麵條遠沒有手擀麵的味道好,但我不忍心在看到母親吃力擀麵的樣子,從那天起我不在吃媽媽的手擀麵。
※本文作者:趙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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