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滿地
多風雨的三月裡,先是忙著看上班路邊上的花事。因為想念著遠在國外公務的朋友,那些花彷彿也是凝愁含怨的開著,在風雨裡零落成滿地的傷情。接著到了四月,公司的圍牆邊上,一樹樹海棠花,古裝戲中美人粉臉似的,千嬌百媚地婆娑在豔陽天下,最妙不可言的是,一枝海棠斜伸到安全門上的玻璃處,綠葉遮不住的花朵,美得充滿誘惑,像月光下欲叩門而入的仙姑。
海棠花事淡定,才發現租屋外,井臺旁,那棵需要兩人合抱的高高梧桐,不知道何時下起花雨來了。早晨開啟門,看到鋪了滿地的桐花,那麼一大朵大朵的,像冷風中白面板人的臉色,讓人生出憐惜。但是,她們原先在枝頭時,可是生機勃勃的。你看,一簇簇開得滿樹,那脣型的花朵是不是在吟誦“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明知道結局只是零落成泥碾作塵,依舊歡歡喜喜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一陣風過,又一陣桐花雨,簌簌有聲,禁不住想起以桐花做背景的往事來了。
也是這樣的季節,在廣東打工的哥哥回寧來看望父母。臨回廣東前,又到我家裡來看望我和我的女兒。那年女兒才三歲,扎著兩條翹直的辮子,一套黑底紫紅條的毛線外套,把個小女孩襯得更加的白嫩可愛。哥哥抱起她,問道:“想不想爸爸?”“想!”她奶聲奶氣地說。又問她哪裡想呢,她用小手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這裡想!”她的爸爸是跟我哥哥一切去廣東打工了,沒有和我哥哥一起回來。哥哥說,拍幾張照片吧,帶到廣東讓她爸爸看看。於是,我們選擇了右鄰家門前的那棵花開得正熱鬧的梧桐樹作背景。我摟著女兒做遙望狀,身後,半空中的桐花,一如我的思念那樣穠。
右鄰的男主人,當時是村子裡的黨支部書記。女主人呢,非常疼愛我的女兒。小小的孩子,叫我媽媽,叫鄰家女主人“孃親”。他們唯一的兒子才十歲,後腦勺上一條胎髮辮子用紅絨線編著還沒剪掉。黑乎乎的面板,壯實的胳膊腿,虎頭虎腦很可愛。因為右鄰疼愛我的女兒,我便經常輔導他們的兒子一些功課,在那個春天,我們兩家相處得像天氣一樣暖和。
很多年過去了,右鄰家的梧桐樹在自己的生命旅程裡花開花落,那一年的花開,依然定格在我的照片裡,可是這中間,有了多少人事變遷啊。我的女兒已經從三歲的小姑娘長成婷婷的美少女,鄰家的兒子卻在去年秋天因病逝去了。一個二十四歲的青年,在病痛中走完了自己短促的一生,只留給父母永生的疼痛。男主人早已不是村裡的支部書記,家裡也不再是當年的門庭若市。在兒子去後,他們竟要去邀請,才有朋友來陪伴著消磨痛苦的日子。
得到那孩子去世的訊息,一時間並不能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在眼前一點點成長起來的男孩子,曾經和我一起玩耍過。被我抱過,吃過我的飯菜的孩子啊。沒有時間去弔唁,心裡一直是不安寧的。畢竟,我曾像他的母親疼我的女兒那樣親愛過他啊。
把這個噩耗傳給我的人,是我女兒的爸爸,如今已成為別人的老公。
心裡,經歷了一場滄海桑田;眼前,是桐花滿地。房東阿姨操著大掃帚,刷刷地掃著,井邊的一片地上,已經積了一堆的落花,慘淡淡的。
※本文作者:半簾幽夢※
-
殘缺
寒冷的天氣,晴子追望天空,蒼茫的一片,迷霧妖嬈,渴望一片陽光暖射大地。乾枯的樹枝,錯綜交織,沒有鮮活的顏色,灰色的妖嬈,卻透著懷舊的氣質。晴子就這樣張望著天空,瞧著樹枝,不搖不晃,有點感傷有點惆悵。也許是因為失眠,也許是因為別的事,我們都變得愛發呆。發呆對於有些...
-
想念雪球
雪球是一隻小白兔,它是我的好朋友。雖然它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但我永遠想念它。——題記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的雪球把兩隻小爪子搭在門上,好像在咚咚的敲門。我把門打開了,它把兩隻爪子搭在我手上,兩隻紅紅的眼睛盯著我,好像是讓我抱它似的。這...
-
外公的死
印象中,外公的身體很單薄,我總覺得外公一定生了什麼病。有一天,母親接到一個從家裡打來的電話,說外公患了晚期癌症。掛了電話母親立刻就哭了,這個撫養著四個孩子的堅強的女人哭得非常傷心。第二天母親就回老家去了。我回去的那天,看到外公坐在屋前的靠椅...
-
漫漫人生,輕輕走過
小的時候,鄰家一位阿姨,因為產後結症,瀕臨死亡的時候,老人們把嬰兒放在她的身邊,讓她最後吃一次他媽媽的乳汁。那嬰兒“吧唧,吧唧”的吃得很有味,卻不知道他的媽媽就要離他而去。那位阿姨的模樣,早已模糊在我的記憶之中了,但她臨走時,眼角的那一顆淚,卻一直潤溼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