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成名君已嫁
那天,突然收到你的一條蘊含祝福的簡訊,我才發現情人節到了。真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在你心中,還佔有一席之地,不是冒昧地回條資訊詢問,還真不知道是你。回首大學四年,我們之間只留下了關於友誼的美好回憶,而姻緣,卻撒了手,讓它擦肩而過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勇敢而善於表達感情的女孩,但偏偏我是一個內向而木訥的人。你像撥銅油燈盞一樣,左挑右撥,我還是對你的良苦用心不甚了了。當我終於讀懂你熾熱的目光時,我是何等的膽怯,不知是怕負了你,還是怕承擔不起呵護那份愛的責任?至今無都不甚明白,但我終究還是選擇了退縮,在愛情的道路上,我再一次當了逃兵。每一次,當我在師大的木蘭路上看到你帶著憂傷和愁悵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總是有些忐忑不安,努力讓自己想些與你無關的東西,使自己的思想在此時開個小差。
你說,畢業後,便考上了研究生。這一點,我深信不疑。我知道,你不僅智慧過人,而且敢作敢為,人生有了智慧和勇氣,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呢?人的一生,所必須具備的品質,你都有了,難得的深造機會,你也有了,還求什麼呢?不像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己欲為而智不達,至今還是一個學無長進,事業無成的人,整天為了生活,忙忙碌碌,東奔西走。
你說你已成家。我想,你的先生,必定是一位風流倜儻,學識淵博之士,要不,怎能與你這樣才高八斗,秀外惠中的女子相配呢?
夠了,讓我在佛祖面前為你虔誠地祝福,讓他帶給你事業上的成功,生活上的美滿以及每天一臉開心的笑容!
就是因為收到了你的簡訊,那天,我給她也去了一個電話。
從她近乎沙啞的聲音以及為了安撫膝上的幼子而顯出的忙亂,我似乎感覺到,已屆而立之年的她,眼角已漸漸地爬上了魚尾紋。工作的壓力,家庭的負擔,足以在短短几年內將一個活潑而年輕美貌的女子,摧殘得面目全非。昔日她那苗條高挑的身段,還有那優美的舞姿,曾讓我痴迷。每天,我都會像一株渴望陽光雨露的小草,等待她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地從我的視線裡經過,可是,她那矜持的目光,讓我心裡像紮了芒刺一樣地難受,我想,我會這樣痛苦地死去。然而,我還是像一顆被一雙雙無情地大腳踩過的小草,堅強地活了下來。也許是良心發現,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為情所動,抑或是目盡群芳不遂願,回首才知始是春,從那天開始,她像一隻溫順的小鹿,用溫情脈脈的眼神,象注視著一隻在空中飛翔的舞蝶一樣注視著我,可是,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激情,就像冰雪消融後積成的高原之湖,波浪不興。
從此,我成了她一位奇怪的朋友。在她悶得慌的時候,她會來找我聊天,在她無法在舞廳單獨起舞的時候,我便是她的最佳搭檔,在她沒有人陪著一起去環球投影廳看錄影時,還是會想到我。我們就這樣如井水與河水一樣,保持平淡而相安無事的關係,直到大學畢業。我發誓,不管是在公共場合或是與她獨處時,我對她沒有絲毫的非分之想,就像一個人的左手與右手一樣的和睦相處。兩條年輕而熾熱的生命,宛若兩條平行線一樣穿行於時空之間,很難說這不是一種美麗的悲哀!
時間一晃已過去數年,我們都有自己的事業,都在為生活而奔波,更無暇顧及生命中是否還有浪漫的感情,風花雪月,已經不再是生命的全部,感情世界,已經如被晒乾而發白的蒿草,蒼白而無華。沾滿銅臭的雙手,仍然拼命地向前伸,還想撿到更多的銀子。
——無奈,生活太現實,光有愛情沒有面包是不行的,人還必須活著,活著才是一切之本,活著才能創造更多的價值,為了子女,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為了社會。
但是,感情與友誼,還是值得珍惜的。
二oo六年四月二十八
※本文作者:曉風殘月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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