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看透
這幾天開啟報紙,便是對陳曉旭的各種報道。表面上我也和其他人一樣,對這些訊息冷淡和無動於衷著。可是閒下來的時候,鏡頭裡吟詩扶鋤的葬花人、柔弱焚稿的痴情人,職場上美麗幹練女強人,還有身穿尼袍的剃髮修行人,她的各種形象在我腦海裡重疊交織著。我心裡隱隱地痛著:戲如人生,人生如戲,這真真假假難道終歸是一場幻夢?好幾天,我沉浸在莫名的情緒裡,不想看書也不想寫東西。
十多年前,我喜歡上寫詩,也酷愛讀《紅樓夢》,書中林黛玉以她的悽婉和絕美感染著我的心,而電視劇中陳曉旭又塑造出一個多愁善感、痴情柔美的“林妹妹”。我不知道是書中還是電視中的“黛玉”對我那時的性格有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如同中了一種“毒”,少女時代的我是那樣地孤獨和多愁善感。
後來學會了活潑開朗和融入人群,慢慢從那樣的性格中走出來,慢慢鍛造了一顆“百毒不侵”的心。但是骨子裡還是帶著一點清高和善感,這樣矛盾的性格一直延續到現在。
前不久聽說“林妹妹”陳曉旭出家的時候,我並未有太多震驚,在我看來,這樣的選擇是一種常人無需理解的清醒和灑脫。在平淡美麗的笑容對比下,流言蜚語和病魔是多麼黯然失色!真正讓我震驚的是她那顆天使般的心,功名利祿看淡如浮雲,一生致力於慈善事業,始終在用一顆“出世“的心去做”入世“的事。她忍心最終看透紅塵,是緣她那顆慈悲善良的心。
也慶幸她在人世間能遇到自己的知己夫君,一生無子嗣卻相守相伴這麼多年,最後在愛妻病重出家的時候他能不離不棄,最後隨她一起遁入空門,這是怎樣一種超脫深沉又無言心碎的愛?他忍心看透紅塵,是緣於一顆永失摯愛的心。陳曉旭得夫如此,此生亦無所憾了。
陳曉旭已“往生”,我們卻不得不“從俗”。何嘗不明白,人生終究一切會成空,可是我們陷入紅塵已經那樣深,不由自主地扮演著各種角色卻無法停息。我們追名逐利,在煙火人間裡醉著夢著痴傻著,被愛情親情友情糾纏著疼痛著,在幸福裡快樂著憂傷著,漸漸無法自拔。
就算在心裡能夠灑脫看透又如何?我們的生命揹負著那麼多厚重的愛,怎麼捨得看透?怎麼忍心看透?
※本文作者:葉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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