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了癌症,我依然嫁
生命並不是一種常態,不如意一定會佔生活之十八九。晴空萬里的日子裡,我們感謝生命,陰雲密佈的歲月,我們還的同樣感謝生命。
有時候想到,生命那樣頑強,微微為自己的生命喝一把小彩,可大多時候,為生命的脆弱而悲哀。當以生命作為告別的時候,當以生命作以威脅的時候,當以生命作為賭注的時候,生命存在的形式,竟然如此的失魂落魄。
更讓我足夠失魂落魄一陣子的竟然是老友威子的離去,威子是我的老友,相識於幼年,相知於成年,工作後更是十分要好。1米80的個頭,肥碩的身體,亢奮的精力。誰會想到,他竟然會在過完30歲生日不久的日子,竟然離我們而去?又誰會想到,最後的離開,竟然骨瘦如材?氣若游絲?眼神一直帶著對美好世界的留戀?他是那樣無奈、無法選擇。因為,他死於癌症。
威子結婚不到三個月,面對自己的嬌妻,還有太多的話還沒有說,還有太多的事還沒有做,面對還沒出世就失去了爸爸的孩子,還有太多的責任沒有盡到,面對自己的白髮親孃,用手撫摩老母親滿是皺紋的面頰時,是那樣牽腸。面對老友,他還想打幾圈麻將,還想來一次不醉不歸。可惜,對這樣一個不幸的人來說,作完這些事情的意義,遠比活著更為重要。
好多人都說,既然知道自己是癌症,為什麼還要結婚?為什麼還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說的有理,真的。可是,這些人是冷酷的,心若磐石。他們怎麼知道,短暫絢爛的美麗遠比永恆來的更加驚心動魄?我對老友的妻子一直懷著尊敬。因為她在老友確診癌症的時候,依然嫁給了她。嫁後三個月,毅然懷了老友的孩子。
其實,很多人在裝模做樣的給愛情定義的時候,我們該忽略了多少真實美麗的感動?
老友在最後病入膏肓的時候,新婚燕爾的妻子陪在身邊,她說,無論多麼艱難的路,我們一起面對。而讓我難以表述的是:老友的哥嫂竟然不願給自己親生的弟弟留下最後的一點棲身之地,以晦氣的理由,拒絕了一個親生弟弟最後想回家的微弱請求。老友最後在樓梯間度過了自己最後十天,我不敢想象,這十天,到底發生過怎樣馳婚奪魄的故事?即使知道,該又怎樣?我的筆能寫出十萬分之一?
一切的告別來得很遲,老友走了,我們竟然都為他慶幸,為一個生命的完結而慶幸。這就是生活的無奈。葬禮上老友的弟弟,抱著白色的靈牌,我轉身離去。無言!第二天,該下葬了,我把鑼鼓敲的震山響。雙手打滿血泡。為老友的離去,為生命的禮讚!
然後,我就在想:假如有一天我得了癌症,我該怎樣離去?
我心裡很明白,這樣下去,會給我愛的人帶來厄運,我想,應該快速的結束自己,把自己的命運同他們的命運分開來。我知道,他們——我愛的人,一定回堅決拒絕這個主意。怎麼辦呢?等到有一天,我會對他們說:我要到外面去走走,可能要多待一些時間。或許,大家都會不禁戰慄起來。誰都知道,這時候到外面走一圈意味著什麼。但是,誰都不感說一句阻攔我的話,也沒有人一個人敢伸出手來和我握別。他們或許都會感覺到:我——一個曾經活的很幸福的人,正象一個英雄似的向死神走去?但有什麼辦法呢?人生,無奈的人生啊!
當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我會笑對生活?去作完沒有做的事情?去做自己不感做的事情?我一定會。我會一人去流浪,四處漂泊,那裡黑那裡歇吧!沒有知道我從那裡來,更沒有人知道我會到那裡去。
可是,即使這樣,我有遺憾啊!我不知道,當我得了癌症的時候,有沒有人會嫁給我?有沒有人會陪伴我走過最後的孤獨?
得了癌症還是嫁給你,謝謝你,生活中的凡夫俗子,我珍惜愛,珍惜生活,珍惜生命,緣自於一點小小的感動。
今生永遠不會忘記,也許還有人永遠不會搞懂。為什麼得了癌症還要嫁給他?其實,屬於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故事不同、版本不同。生命存在的意義也就不同。
※本文作者:巴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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