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十四本不叫十四,這名字是我給他硬冠上的,開始自然也是極力反對,不過魯迅先生的名言到沒有說錯,叫的多了,也就什麼了。而且後來達到我叫真名他都痴痴呆呆地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叫他十四,是因為第一次我們遇見的時候,他在我走第十四步的時候出現。那天是週五,記得很清楚是因為我逃了那天每週唯一一次的體育課。出校門右轉走第十四步時,面前冒出一個聲音,小妹妹,看看吧,這次活動……
後來和十四熟識起來,就這件事情他還振振有辭,師姐,你當時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小;還在一邊走一邊低頭數數,很幼稚。看見我不爽的臉色,再幹脆地補一句:誰讓你那麼矮。其實我比十四矮不了太多,但是他每次非得把十五釐米的差距弄成五十釐米,俯視不說,還用手在我頭頂上亂揮。幸好他也就一米八,要再高些,鬼知道他會猖狂成什麼樣子。
十四不和我同系,他學的專業在我看來是很古怪的,不過我和他討論過一次他的專業後,從此便保持沉默。因為他弄出一大堆專有名詞(也不知道是真有還是他瞎編的)讓我聽一半就暈得不行,後來還取笑我說他是真的在對牛彈琴。我屬牛,比十四小十個多月,因為高一屆才成了“師姐”。知道十四叫得不情不願,所以只要他能對我用上“對牛彈琴”這個詞語的地方,我便遛得飛快。
和十四見面的次數不是很多,不過幾乎天天都能在網上遇見。他對電腦硬體方面的知識非常精通,但其他方面就有點白痴,連給qq群設定都不會,老一個勁地在群裡吼:你們不要在群裡聊好不好?我正在寫東西!到後來直接告訴我,師姐,你把我踢出群吧,我都死兩次機了。我說你自己退出不就行了,那樣也比較有面子。他丟過來三個字,很理直氣壯——我不會!
十四的人緣似乎很好,每次在校園看見他的時候,都必定是和身邊一大幫人有說有笑的。所以他也就斷定我的人緣不好,因為每次看見我,總是一個人走的次數比較多。我說,十四,人緣是靠身邊的人數來算的嗎?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其他時候是不是我不知道,但至少打架的時候能這樣算。我嘲笑他那樣也能打架,他一臉很受傷的表情,不過沒像平時那樣給自己平反,晚上才發過條簡訊,大意是說不想破壞自己在師姐心中的乖孩子形象。
其實十四不知道,不管他是不是有打架,我都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生。
十四喜歡一個女孩子,在部落格上寫了好多給人家的話,可在現實裡一直守口如瓶。我說就算做不了她愛情路上的終結者,起碼也應該告訴她,寧願錯誤也不要錯過。聽完他“噌”地一下就沒了影,我以為他開了竅,結果一會兒回去開電腦,就在他部落格裡面看見了這句話,後面還有他的批註——師姐這句話很有道理。上次遇見十四,說還是一個人。我說十四也學會在愛情裡寧缺毋濫了。他嘟囔著說,沒有那麼高尚,只是覺得沒有那麼一個人就沒有那麼一個人。
去年冬天十四過生日的時候,我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說你沒有什麼寫的時候寫寫我就成。想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串不要寫得太帥、太好之類的條件。最後還總結了一個八字方針:不留真名,忠於事實。
現在終於寫了十四(當然,不是因為沒有什麼寫才來寫他),用短短的篇幅、平淡的語言。只是不知道十四會不會滿意我的“禮物”?
最後還是用一句很老套的話來結束吧——十四,快樂,平安。
※本文作者:權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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