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我應該說她些什麼呢？
那個女人不老，可她看起來的確已經很老了，臉頰連同額頭蚯蚓似的皺紋叢生，頭上縷縷白絲讓我不忍再去猜測究竟那種是該被清除的＂雜草＂，是白髮還是青發？事實上，那個女人還不到四十四啊。
那個女人從來不說自己苦，丈夫的過於嗜賭使得她大半輩子都在捱打，流淚和忍受，也曾多少次想離家出走說自己不想再承受，可是面對哭泣的兒女她說的卻是“別哭，媽不走”。
渴望塵封痛苦，記憶不解其中滋味釋放所有！
終於有那麼一天，那個女人受了很重的傷，胳膊上敷上了厚厚的石膏，我還沒說什麼她就匆忙的向我解釋，自己不小心摔傷了，我冷冷的問“為什麼不小心呢”，背過身去我淚落如珠，等到感覺自己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時候，我說“離婚吧，不要再糟蹋自己了”。她終於大聲的哭了起來，像一個受傷的孩子，然而，最終還是沒有結果。
那個女人，我應該說她些什麼呢？
那個女人，很現實，她可以為省兩塊錢的車費，頂著北風騎車二十公里給我送一件我根本不需要得毛衣；那個女人，因為我讀書，可以放棄所有的在意，寒冬酷暑都在討生計，看著自己慢慢的衰老不已；那個女人，傻傻的算著我回家的時日，在被窩裡焐上一個又一個我喜歡的蘋果柿子還有梨。可那個女人從沒有要求我把這一切都要深刻的記憶……
那個女人，沒念過多少書也不懂什麼高深的言語，她只會教導我說“不想念了就去打工，一輩子像我一樣”。或許正是由於那個女人從不更改的那句話，我走出了那片天地……
那個女人，我應該說她些什麼呢？
那個女人，給自己的永遠只有承受，無止無休。
那一年，我大學聯考，那段日子回家很少也總見不到她，熟悉的人都告訴我她去打工了，需要的東西她都已經給我放好。當我獲知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父親出院了，看著幾乎無法動彈的父親，我哭了，我無法想象她是靠著怎樣的毅力承受了著一切。她對我寄予著太多的期望可是我卻令她失望了，將她所有的夢想都擊的粉碎，我流淚，是為自己的不如意，也為她的可憐。而她陪我一起哭泣卻是因為心痛我自己，她就那樣的一直守侯著我，生怕我想不開。
那個女人，我應該說她些什麼呢？
這輩子，欠她太多太多，如果當年她果斷的割捨和選擇，或許就沒有今天在著校園裡自由呼吸的我；這條路令她太苦太苦，假使她懂得要為自己去生活，也許歲月便不會讓她殘忍的受盡折磨。
這個女人，我到底應該說她些什麼？
身在他鄉，帶著你所有的牽掛，能給你的只有來自心底的祝福，願你幸福平安！
※本文作者：芭蕉扇上無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