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在午夜
從片馬返回,丫口的風擾亂了我本不平靜的心,獨自躲在宿舍,望著窗外模糊的山影,2005年的第一個夜晚,為那潮溼了我青春歲月的天空,思緒為之飄搖,任窗外的晚風梳理著那煩躁凌亂的心。
在夢裡,一直有幅美麗的圖畫,小橋流水,茂林修竹,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山高林密,沃野千里。這就是我希冀的家。我出生在菊花滿枝的十月,江南一個無名的渡口,從那時起就註定流浪,就註定了不屬於繁華,不屬於城市,不屬於吵鬧的人群。喜歡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喜歡滿天繁星,低頭蜜語;也許這個美麗圖畫太貪心,一路走來,總是一次一次的摔得面目全非,撕心裂肺,走得很苦很累。
從深圳到這裡後,做班主任的我每天都與學生們較著勁,結果總是我慘敗而歸。那種挫敗感有著說不出的痛。初來乍到的新奇轉瞬就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那種日復一日的乏味與疲倦。就在這不知就裡間,我竟不可救藥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清純、明麗、靦腆,那份嬌小總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憫。
回顧情感的經歷,沒有哪一次讓自己這樣狼狽而無所適從。
是寂寞惹的禍,還是孤獨的錯。攤開手心,別人說,我命該多情善感,有兩條感情線的人,註定一生為情所苦,為情所困。落葉可以迴歸大地,我的情感將寄居何方?走在漫長的紅塵路上,抹不去心中的酸楚。
我苦戀的人兒還是那樣單純啊,她還是我的學生,該如何將我的心跡述說?“如果坦白是一種傷害,我選擇謊言。如果謊言也是一種傷害,我選擇沉默。”,佛說: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一生的擦肩而過,可以一秒鐘遇到一個人,一分鐘認識一個人,一個小時喜歡上一個人,一天時間愛上一個人,但卻要一輩子時間去忘記一個人。但我還是很想對她說,我會等她,等她一生一世。
低垂著自己無奈無言,慾望一任茫茫的黑夜一圈一圈拼命地襲擊我的雙眼,黑暗中,似乎看到愛情正滑過山城小鎮的夜空,飛來飛去總無法落下!只留下一串冰涼的淚水在脣邊悄然滑落。
昨天——2004年的最後一天,曾同她爬了一次山。走出校園那狹窄的天地,心也為之鵲躍。相處的片刻,有了一種溫馨,只是相對無言,讓人更多感到的是一種失落。從茶山山頂望去,夕陽脈脈,瀘水悠悠,重重山巒,逶迤四方。“男追女,隔座山”,我與她,隔的是千山,是萬水,是歲月的屏障啊。
人來人往,愛情是留不住的,一切只是匆匆過客,最多,也只能永遠定格在幾百年前的世界。在這寂靜的午夜,斟滿對她的相思,一飲而盡! 這時,我依然想哭,事實已經哭了,在心底,為那無望的愛,為那再也找不到的痴情守候。 也忽然,疲倦了猜測,厭倦了追懷與思念,畢竟,回憶也是一種折磨(內心裡最溫暖的部分被封閉起來)。
或許,一個月後,是到了我背上行囊離開的時候,一個人踏上尋找“故鄉”的路上,孤單而寂寞……
窗外的流星一劃而過,流星啊,當感慨你美麗時,有誰知道此時有多少希望升起,又有多少希望破滅;又有誰知道留下美麗回憶只用了短短的一瞬,撫平你留下的傷痕卻要整整一生。已是午夜人靜,此刻的她不在宿舍,卻在何方?悽迷的山旁有荒冷的墳場,蝙蝠的翅膀織成無盡的黑夜,風,漠然的幽怨低唱,使人想起一些失去的夢與夢中的哀樂……
是啊,轉身就可以離開,但我不忍用一輩子去忘記!
※本文作者:雨夜輕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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