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和魚

過完了年，週週依舊住在姥姥家，玩得不亦樂乎。偶爾來個電話，說不上幾句，就詢問她那幾條寶貝金魚：吃得飽不飽？水換得勤不勤？是不是長大了點？還再三叮囑我們千萬不要讓金魚出什麼差錯。
這樣我就每天多了一份不可推卸的差使。早上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金魚餵食，然後觀察魚缸裡的水渾濁不渾濁。以前週週在家四五天給魚換一次水，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一兩天就換一次，而且每次都叫上夫君幫忙，兩個人手忙腳亂的。
昨天給金魚換水的時候，夫君告訴我把魚缸的內壁擦拭一下，還叮囑我手要輕一些，不要把缸打碎。我小心翼翼地把缸搬到洗手間，本來想把魚缸放在地面上，又怕地板磁碰傷魚缸，就把它放在洗衣機上，然後去找刷子。摘刷子的時候，手沒拿穩，刷子跌落下來，我急忙伸手去接，怕刷子砸在魚缸上面，不想一下子掛倒了魚缸，隨著一聲脆響，魚缸翻碎在洗手池裡，成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沒有規則的碎片。
夫君看著一臉緊張的我，搖了搖頭，揀走破碎的玻璃。如果我把魚缸放在地面上，別這麼過於小心，也許魚缸就碎不了呢。
魚缸碎了，只得暫時把幾條魚放在一個盆子裡，我生怕魚兒適應不了，不過看它們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遊得比在魚缸裡還愜意。我鬆了一口氣。明天去買個新的魚缸回來就是了。
中午的陽光射在客廳裡，很暖。我又過來看那幾條金魚。它們在吐著泡泡，老半天才挪動一下身體。我突然想：水裡是不是缺氧了呢？趕緊換水。夫君沒在家，我自己動手。我按照他的樣子把魚順著倒出的水流放在一個漏斗的杯子裡，水漸漸少了，魚要全部進入漏斗了。忽然提條金魚跳離了漏斗，落入了洗手池。天，我忘了把洗手池底部的出水孔給堵上了，躍出的金魚在寬闊的水面上很歡快地遊了幾下，我伸手去池字裡抓那條魚，她很靈巧地逃離了我的手，然後歡快地擺動著尾巴，順著洗手池遊走了。
我一時楞在洗手間。這次我還沒來得及責備自己的粗心，我是在擔心那條魚：一時貪圖水流的寬闊，一時貪戀沒有魚缸束縛的自由，游到髒髒的下水道里，必定是死路一條。
其實，不是所有的魚都可以追求到絕對的自由，人，不也一樣麼

※本文作者：獨品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