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掠影

因為生在海邊，北方的海邊，於是我總是感覺我的生活中不能缺少水。對水那真是一種特別的感覺。沒有大大的海，也總該有點湖水河流之類的東西吧。於是在我生活輾轉過的地方總是會留意那大大小小的水。水是靈動的，水是秀美的，水是有生命的，因為有水，原本普通的地方，增加了幾分靈秀。倘若是沒水的地方，我不敢想象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從國小到中學再到大學一直到工作到今天，很慶幸，我生活過的地方大都有自然的水。工作的地方是個小小的地方，好在看到有一片不大的但是自然的水域，或許我可以稱之為湖。面積不大，卻給我渴望水的心，一點小小的慰藉。喜歡水，是那種自然的水，不要人工的堆砌，因為總感覺那人工造就的東西，少不了造作的東西，那是勉強的，不是我想要的。而這片不大的水域恰恰是我想要的，天然的。
水是雨天聚集的，水邊是蔥蔥郁郁的雜草，還有一片翠綠的蘆葦，或許這是原來就有的，或許是風帶來的種子，或許是小鳥帶來的種子，誰也不知道，但是那裡的草就是這樣一年一年的自生自長。水裡的魚很多，因為我們時常可以看到水中泛起的漣漪和水泡。只可惜這些是人工放養的，湖的另一邊是用石頭整齊砌成的，這些都破壞了原本的自然之美。但是我真的不敢奢求更多更好的，在這裡僅有的一點水已經是我心中的安慰了，我心裡太明白了，這有點知足常樂的味道。在這裡我只能看著這小小的湖，讓自己的心滋潤起來。湖是不規則的形狀，水多時，水少時，形狀也不相同。乾旱的時候水會變得汙濁，雨水充沛時水就變得清澈。
我喜歡這裡的雜草瘋狂地長著，無拘無束，自然而然，太陽底下閃著綠色的光，天雨中吸吮著自然的瓊漿，晨風中舞動著曼妙的身姿，密密匝匝，好一派繁盛的綠，大概是因為這一片水吧！因為草的繁盛，所以到處是鳥的清脆聲，這裡是她們的家。喜歡在這片水邊走走，哪怕是一會兒。清晨的陽光照在水上，波光粼粼伴著鳥的鳴叫，伴著晨讀的聲音，一天的開始都映在這片碧綠的水面上，我喜歡這時走在湖邊像一個孩子一樣聆聽晨音，感受著小小水域寧靜而又祥和的氛圍，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地相處著，相互襯托著，一起美麗著。
春天這裡是一派生機，從冬日裡的睡眠慢慢甦醒，朦朧的睡眼被春風吹亮，魚兒吹著泡泡，湖面上冰變得很薄，湖水被吹起層層漣漪，消失在更遠的遠方，南歸的燕子，輕巧地掠過湖面，驚醒湖的美夢，呢喃著，喚來春的復甦，我猜他們在和湖水說話，於是，湖水笑了，一圈圈盪開來。湖邊的草開始萌動了，湖邊的樹開始冒芽了，嫩嫩的黃，只有遠遠地才能看得到，湖面上升起了朦朧的煙霧，迷住了你的視線。
悶熱的午後，蟬聲乍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湖水漲了，體態變得豐滿了。水草叢中到處是歡快的小魚小蝦。湖邊的顏色變得濃重起來，綠變得發黑，藏著一股旺盛的狠勁，是要長到人的心裡去嗎。
秋風吹起的時候，成熟的蘆花變得輕盈雪白，紛紛揚揚地飛舞起來，飄啊飄，飄到哪裡，我們誰能知道呢，只是我想一定會有很多的地方在來年的春天裡鑽出尖尖的嫩嫩的角，泥土也變得鬆軟，那裡有它的子民繁衍生息。湖養育了他們，他們很知道湖的恩情，於是用自己的最美裝點了湖，將湖的希望傳播得更遠。
再過些日子，天寒地凍，湖水該結冰了，她沉寂了，但是不是死沉，或許是一種短暫的休息，或許是一種安靜地沉思，是對自己的思考，是對生活的叩問……不信，你可以等待，用不了多久，天氣一暖，這裡便靈動起來，歡快起來，生機起來，歌唱起來，舞蹈起來……這是生命的輪迴，這是大自然的涅槃。
喜歡水，卻又得不到很多的水，於是喜歡上了這片小小的水域。
但是遺憾於這片水中沒有一朵荷花，但願這裡能長出片片清香圓綠，長出朵朵清純高雅。好的是，還有天然的蘆葦，那就做一杆思考的蘆葦吧！
可是，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的訊息傳來，聽說有人要把那片草去除，砌上整齊的石頭。我啞然。哦！明晨起來再到這湖邊還會是今天的這番樣子嗎？今晚的夢裡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2007-5-16

※本文作者：春秋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