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星光在閃耀

今日值班。呆在辦公室裡忙著填表寫彙報什麼的，不知不覺一天就仿如白駒過隙般不見了。晚飯時候接到一村民電話，說是他小孩的身份證不小心丟了該在哪辦理，電話裡聽得出他的焦急。看看時間已近八點，派出所早下班了，遂告訴他要先在派出所掛失，然後才是申請補辦新證。今年還被鎮裡派去參加駐村工作，手裡頭的活又無人能替，有時會忙不過來，如果是鎮裡和村裡都有會議，那隻能是一趟鎮裡一趟村裡來回地跑，所以這半年來，臉有些許黑了，但是腿腳好像更麻利了，因為跑的路多。晚些時候剛想去伙房拎開水，所駐村的村書記來了，說是要商量慰問困難戶的事，於是熱情地騰出地方，與他有板有眼地聊開了村裡的困難家庭。
村書記對困難戶的扶持很有見地，有些地方確屬見解獨到，想想農村真是鍛鍊人的好地方。整個晚上與他聊了很多，末了村書記要求送他回去，想是夜靜更深他一個人害怕，呵呵，這個大男人啊，為村裡辦事中規中矩，居然怕起夜黑來了？不過與他住家剛好順路，如果他不嫌棄那吱嘎吱嘎的破車，就捎帶他一程吧。
於是，就在山裡人都開始入夢時，就在鎮裡為數不多的小店開始打烊時，拉著他駛向回家的路。立秋還未到，夜靜無風，路上可以遇見放假的學生、看瓜的老農和做小販的漢子，弄不清他們是回家還是在納涼。一路無話，只有微風拂過眼角，撩起衣襟讓人覺得夜很靜謐安祥，還有甜美。走出鎮子才兩裡左右，在破車昏暗的車燈下，隱約看見前面有一輛農用摩托車倒在路旁，該不是鬧賊了吧？聽說外面的城市深夜裡常有人故意把車橫在路上以阻行人，然後覗機……待駛近一看，才發現倒放的車旁還橫臥著一個人，滿臉血紅，鬧鬼了？最近在家裡有時會翻看讀國小五年級女兒的書，一本認為她不該看的書，應是“地攤文藝”之類的，聽那書名就夠消受的了——校園恐怖篇《就這樣嚇唬你》，裡面盡是些孤魂幽鬼的故事。今晚，也會如書上說的被人嚇唬麼？
村書記說走前去看看吧。不看倒還好，一看不由人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躺在地上的確實是一個人，一個看上去好年輕的人，他一動也不動，頭腫得老大，出血不止，眼睛緊閉著，嘴脣發白，地上淌滿了血，流向遠處的已經開始凝結。出車禍了！只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村書記說，看來是他自個兒摔在這的，而且不是剛剛摔的，你說咋辦？因為自己沒有醫學知識，不敢貿然動他，只是幫他止血，一邊止血一邊掏出手機撥打鎮派出所的值班員，對方說馬上就到，還吩咐說要安穩好傷者情緒，保護好現場……
躺在地上的傷者不能回答問話，看來是昏迷了，僅有的救護常識判斷不出他還有沒有脈搏，有沒有生命的跡象，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他的體溫還沒有完全消失，就應送他上醫院，倘若真的他早就是一個死人，那在這樣的夜裡，再勇敢的人也會嚇得半死的。於是派出所民警來了之後，配合他們一起把傷者抬進車裡，火速開進醫院急救室，經醫生檢查說還好，若再遲兩分鐘，就沒得救了！哦，僅僅是兩分鐘而已，但對那個人來說未免就是一輩子！接下來就是通知他家屬，回答民警的問話，幫他們做齊筆錄，等到他家屬來了之後，傷者已安然地輸液了。
這時候才覺得困了，走出醫院的大門，看看時間，剛好是凌晨四點，耳邊傳來農家第一聲雞啼，有赴早市的車正匆匆駛向早晨，抬起頭來，夜空裡仍是一串星星在閃耀。
※本文作者：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