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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

那些發生在愛情中的一個個小故事,你是否用心去銘記?下面是本站小編為大家準備的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

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篇一

她剛剛從國外回來,與丈夫一塊兒回來度假。回家的感覺真好,可惜心中總有那麼一絲疼痛。事情雖然過了兩年,雖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還是決定去找那個負心的他。

“在國外習慣嗎?”

“還好,你呢?”

“嗯,也還好。”

淡淡的,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是她的前夫,相愛的日子,波瀾不驚,卻十分溫馨。兩人是大學同學,畢了業就結婚了,沒有特別的成就,無憂無慮。日子一天天過去,當兩人都以為生活就這樣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時候,一件事情發生了。

他被查出患了絕症,一下子好像什麼都改變了。他停止了工作,住院治療。她一下子變成了家裡的頂樑柱,兼了好幾份工作,陀螺似的旋轉,每天還得去醫院照顧他。

就在她拼命賺錢為他治病的時候,醫院卻傳出有關他的“桃色新聞”:他與一個同病相憐的女病人好上了。那個女絕症病人痴狂地喜歡他,並很快和自己的丈夫離了婚。而他也向她提出離婚……事後,她接受了公司的派遣,去了國外分公司工作。

“這……是送給你太太的?”她指了指他手邊的那束百合花。

他點了點頭:“她就是喜歡百合花。”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幸福的微笑。

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那句在心裡憋了兩年的話從她嘴裡衝出來:“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同意和你離婚嗎?因為那個故事,你住院的時候跟我講過的那個故事:從前有兩位母親爭一個孩子,縣官讓他們搶,孩子被拉得痛哭起來,親生母親心一軟,便放棄了……”

他迎著她直視的目光,兩人的眼角都有淚光閃動……

送走她,他捧著百合花獨自去墓地看望另一個女人,那個被他稱作他“太太”的喜歡百合花的女人。

“我的日子不多了,我的朋友,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謝謝你當初對我講的那個故事……”他對墓中的女人喃喃自語。

故事其實是他進醫院後不久,這個女人講給他聽的,當時他們都知道自己患的是絕症,女人不想拖累深愛的丈夫,他不想拖累深愛的妻子,於是,他們決定先放手……

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篇二

這天,姚箐箐剛來到辦公室,就看到辦公桌上放了一束紫色的鬱金香,花裡夾著一張精美的小卡片,上面寫著:“箐箐,我要用我的努力和執著來贏得你的愛!”

姚箐箐看著這束代表著永恆之愛的紫色鬱金香,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又是張振澤。姚箐箐二十四歲,年紀輕輕卻已是阿依蓮化妝品公司的銷售部經理了。張振澤卻是新進公司不久的一個普通銷售員,並且是在由姚箐箐主持的招聘會上被錄用的。當時,張振澤是眾多的應聘者之一,一開始,姚箐箐就被張振澤吸引住了,他談吐得體,說話有條理,加上那溫文爾雅、沉穩中帶著儒氣的氣質,很快就獲得了姚箐箐的好感。於是,他被聘用了。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張振澤看姚箐箐的眼神不一樣。他賣力地工作著,似乎就是為了給姚箐箐一個好印象。公司里人人竊笑張振澤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張振澤卻不以為然,絲毫不掩飾他對姚箐箐的“垂涎”。他還時不時暗裡送一兩束蝴蝶蘭給姚箐箐。

張振澤的舉動,姚箐箐自然心知肚明。她知道,蝴蝶蘭代表的是一種隱性的“我愛你”!她對這個俊氣的大男生不無好感,但這種好感更多的是一個上司對一個優秀下屬的欣賞!公司慣例是將每個人的銷售業績訂在牆上,想借以激勵員工。姚箐箐喜歡盯著牆上的銷售業績表看。業績表上排在第一的,總是張振澤,他通常都遠遠地把其他人給甩得老遠!

這天,看著張振澤帶著產品離開了公司,姚箐箐心裡不由得一動。她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想跟蹤一下張振澤,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推銷產品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姚箐箐自己也感到詫異,因為這樣做有悖於公司的規定。可是,這個張振澤是她一直欣賞的下屬,她太想知道張振澤到底是怎樣創下如此高的銷售量的,她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於是,瞅著張振澤前腳跨出公司大門,姚箐箐後腳也跟了上去。

開著車,一路上閃閃躲躲。姚箐箐終於看到張振澤走進了城郊一戶裝修非常富麗豪華的別墅裡。姚箐箐暗想,難道他專向款姐的女人推銷產品?這麼想著,姚箐箐把車停在遠處,一直靜靜地等著。

大約半小時後,張振澤出來了,同時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看上去極其富態的女人。那女人和他親熱地牽著手,走到門口,兩人熱烈地擁抱了一下,女人還親了親張振澤的臉,才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和他道別了。看樣子,那女人的年齡足夠當他媽媽了。

姚箐箐驚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這個張振澤在銷售方面有什麼過人的奇才,才使他的業績遠遠地把公司所有的人都甩下去,沒想到,原來卻是個靠傍富婆吃軟飯的傢伙。真不知道他要周旋在多少富婆身邊才能創下如此好的銷售業績。

姚箐箐憤憤地將車發動了,在駛回公司的路上,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彷彿一個心愛的美玉瓷器頃刻間被打破了似的。原來她以為她對他的好感僅僅是一個上司對一個優秀下屬的欣賞,可是,在這一剎那,那種痛徹肺腑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從他來應聘的那一天起,他的一舉一動,點點滴滴全湧上了她的心頭。直到此時,她才猛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陷進了情感的漩渦。

然而,這一切的美好,已經在此刻全破滅了,而且破滅得如此支離破碎!

第二天,蝴蝶蘭又照例擺上姚箐箐的辦公桌。面對那束鮮豔奪目的蝴蝶蘭,姚箐箐想了想,派人將張振澤叫了進來。她冷傲地盯著眼前這個相貌儒雅、氣質不俗的男人,將那束蝴蝶蘭拋過他的頭頂落入到他背後的垃圾桶裡,冷冷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請你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如果不想幹了,可以隨時走人!”

張振澤一臉愕然地站在那兒,似乎不明白姚箐箐為何會突然做出此舉。愣了半晌,他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姚箐箐的辦公室!

接下來的幾天,張振澤只是埋頭幹活,銷售業績直線上升,連總經理都注意到他了,開會時,多次讚賞地提到了張振澤。只有姚箐箐不以為然,因為她很清楚,在張振澤的業績背後,隱藏著令人難以啟齒的骯髒。

可姚箐箐萬萬沒想到的是,張振澤居然又送花來了,但不再是以前那種蝴蝶蘭,而換成了紫色的鬱金香,紫色的鬱金香代表著永恆的愛呀!還說要用他的努力來贏得她的愛。他不知道她已經洞悉了他的銷售“竅門”,還想追求她。姚箐箐不由得嗤之以鼻,她真不明白這個張振澤,這麼辛苦地推銷化妝品幹什麼啊,隨便好好地傍著一個富婆吃好他的軟飯就行了!

一連幾天,姚箐箐都顯得心煩意亂,工作也老出錯。這天,老總將姚箐箐叫去,對她最近的表現大加申飭,並警告她再這樣下去,就請她另謀高就。姚箐箐心裡憋屈,卻又無處可說,乾脆請了一天假,開車去郊外兜風了。

回城的路上,姚箐箐卻遇到一件令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事。

沒錯,那個人確實是張振澤啊!他依然是那樣儒雅的神情,不急不徐的神態。然而,他那是在做什麼呢?他在一個垃圾箱旁邊翻撿著垃圾,翻翻看看,還不時把一些汙穢而髒黑的紙巾湊到鼻前嗅!他那西裝革履的裝扮和他翻撿垃圾的動作實在太不相稱了,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姚箐箐實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張振澤,真的太奇怪了!

就在這一剎那,張振澤似乎心有靈犀似的,抬了一下頭,一眼就看到了把車停在那裡的姚箐箐。兩人這一照面,雙方都是一臉的愕然。姚箐箐有些慌亂,忙發動了車子,一溜煙地離開了,顯得頗為狼狽,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好像拾垃圾的人不是張振澤,而是她自己。

這件事,成了個巨大的疑問存在了姚箐箐的心裡。她很想問一下張振澤,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自從上次的扔花事件發生後,兩人幾乎沒再說過話,她怎麼拉得下臉來?

不久,公司老總宣佈了一件令誰都吃驚不已的事。因為張振澤驕人的銷售業績,公司決定提升他為銷售部經理,而姚箐箐則被降為副經理。總經理說:“你也知道,公司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員工之間不許談戀愛,但你的情緒確實影響了你的工作。張振澤是個難得的銷售奇才,對公司貢獻不小。而你最近的表現則十分糟糕,已經影響到公司的效益。為了公司,我不得不作出這個決定,讓你作為他的副手協助他開拓新的銷售市場。”

姚箐箐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目瞪口呆之餘,她差點脫口而出:“他張振澤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一個不要臉去傍富婆的小白臉!”但她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心裡狠狠地說:張振澤,你夠狠!!

回辦公室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姚箐箐義無反顧地走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她不能屈就在這種人之下,她咽不下這口氣!姚箐箐心裡又恨又氣,她怎麼也沒想到,如此輕易地就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給玩了。走出公司的大門,她還憤憤不平。

“姚箐箐,等等我,姚箐箐!”有人在後面叫她。

回頭一看,叫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振澤。姚箐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張大經理,找我有什麼事?如今我已經不是阿依蓮公司的人了,就算你榮升了,你也未必管得到我吧?”

張振澤對此毫不計較,他站在姚箐箐面前,急切地說:“姚箐箐,這經理的位置,雖然很誘人,但我卻不稀罕!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

姚箐箐一愣,繼而冷笑道:“這可奇了,張大經理,你這是為什麼啊?”

張振澤用一雙火辣辣的目光凝視著姚箐箐,熱烈而誠摯地說:“有句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今天我要對你說,姚箐箐,我愛你!”

未等姚箐箐說話,張振澤緊接著說:“姚箐箐,你還記得四個月前華信大道那件事嗎?”

四個月前,姚箐箐開車去華信大廈購物,遇到一個落魄的大學生正在大廈門前乞討,說他出來應聘,錢包被偷了,現在沒辦法回校,想請人們幫他兩塊錢,讓他坐公交車回學校。沒想到路過的人都不相信他,還說他是騙子。姚箐箐見狀,不假思索地掏出十元錢給那個大學生,讓他打車回校。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姚箐箐早就忘了。可是,眼前的張振澤跟那個大學生有什麼關係呢?

“那次你幫助的那個大學生,是我的同學。我們正在做一項調查,想測試一下人們的誠信危機……你掏出錢的那一剎那,你的美麗、端莊、大方,一下就吸引了我。後來,我記下了你的車牌號,打聽到了你所在的公司,於是我就來這裡應聘了,為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姚箐箐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那你幹嗎要害得我失去工作?”

“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我只是想通過努力來證明自己,並想以此獲得你的青睞和好感。不過,既然已經造成這樣的結果,也無法挽回了。去宗陽集團吧,我將給你一份讓你更加自信,更能發揮自己才能,待遇也遠遠超過在阿依蓮公司的工作。你看如何?”

什麼?姚箐箐不由得大吃一驚。宗陽集團是市裡有名的十強企業之一,他張振澤一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有什麼能力讓她去宗陽集團任職,還說得這麼肯定?難道,他還想通過他傍的富婆來疏通關係?

想到這裡,姚箐箐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麼來保證?”

“因為,張宗陽是我爸爸。”

“啊?”姚箐箐不禁大吃一驚:他居然是宗陽集團的少主人,怪不得口氣這麼大。可是,倘若真是如此,他又怎麼會來阿依蓮公司當一個普通的銷售員,那個胖女人以及他翻撿垃圾等種種怪異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張振澤似乎看出了姚箐箐的疑惑:“在你接受我的求愛之後,我會將你心裡的一切疑慮都告訴你。”

“可是,我比你大呀。”不知怎麼的,姚箐箐心裡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似乎是那種珍貴的東西失而復得的喜悅。

“年齡是問題嗎?我在乎的只是你。因為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年齡。何況現在姐弟戀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接下來,姚箐箐才明白了張振澤為什麼會創下如此高的銷售額。原來,他所有的業務,竟是垃圾箱創造出來的。自從他大學畢業後,為了鍛鍊自己,也為了不讓父親公司裡的人小看他或說閒話,徵得了父親的同意後,他不直接進到宗陽集團,而是獨自出來闖蕩。因為那次姚箐箐的慷慨及她的舉止動作獲得了他的好感,他查到了她的公司所在地後,就去阿依蓮公司應聘。至於他推銷的成績,完全來自於個人的努力。他跑到家底頗殷實的住戶去蹲點,看到別人扔了垃圾後,再悄悄跟蹤扔垃圾的人,看看住的是哪一戶。然後返身回到垃圾箱旁,翻撿別人丟棄的垃圾。他從垃圾中看到這家是不是有女主人,看出這家人的偏好,或名牌,或重實質,並且從扔的面巾紙等物,看出女主人的面板是油性還是乾性或中性,以此來決定自己的推銷方案,結果屢試不爽。以此為基礎,他獲得了不少顧客的好感,然後通過顧客與朋友之間的交口稱譽,使得銷售量直線上升。

原來如此!這下姚箐箐不由得對張振澤刮目相看了。她突然有些情不自禁,衝上去就抱住了張振澤,她為自己被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愛著而感動並幸福!

只是,有一點她仍然不明白,上次她跟蹤張振澤時,看到他和那富態女人的親暱狀態是怎麼回事呢?可是,這事她不好開口問張振澤,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曾經跟蹤過他,他會怎麼想呢?

這事就壓在了姚箐箐的心裡。直到張振澤帶姚箐箐回家的那一天,姚箐箐看到一個肥胖富態的女人一臉驚喜,抱住張振澤嚷道:“澤澤,你回來了。媽媽想死你了!”姚箐箐才暗叫了聲慚愧,原來,這個女人正是上次她跟蹤振澤時,看到的那個“富婆”!

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小故事篇三

【一種乾淨利落的帥】

幾年前,楊樂佳和耿新住在北太平莊的四合院裡。房東王大爺在房頂養了一群鴿子。有灰槓、耗子皮、喜鵲花、紅雨點……只要王大爺在房頂把小紅旗一抖,鴿子們就呼啦啦地飛出去。

有一次,楊樂佳站在四合院裡,仰著頭問:“王大爺,你放鴿子老揮旗子幹嗎呀?”

王大爺說:“這幫玩意兒太懶,你不趕它們,它們就不去飛。我這小旗兒啊是給它長記性兒的。往這兒一戳,它們就不敢回來了。”

耿新在一旁,說:“看來我也得弄個小旗,天天把你趕出去。”

楊樂佳飛他一記白眼。

那是20xx年,楊樂佳在北師大的最後一年。作為哲學系的普通一員,即便通曉亞里士多德和蘇格拉底的各種精闢思想,也挽救不了她回家做中學老師的命運。

耿新說:“你得自己出去找,工作找找就有了。”

那時,耿新在北體讀大四,他們是在北京馬拉松賽上認識的。耿新是北體的隊員,楊樂佳是北師大的啦啦隊員。比起自家院裡的男生,耿新有一種乾淨利落的帥。

那時候,耿新在一家健身會所兼職做散打陪練,下午沒課,楊樂佳就會騎著自行車去看他“捱揍”。人帥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捱揍都捱得那麼動人心魄。

耿新下班之後,會再送她回去。楊樂佳騎著車,耿新在一旁跟著跑。他是真愛跑步,每一年的北京馬拉松,他都不落下。

有時,他們會繞到北太平莊橋下的夜市去,熱鬧、廉價、美味。楊樂佳最愛橋西的滷煮火燒,熱騰騰的一碗吃下去,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

一天,吃滷煮的時候,楊樂佳對耿新說:“我媽今天打電話喊我回去呢,家裡那邊給找了工作。”

耿新說:“留北京多好啊。”

“有什麼好?工作都找不著,喝西北風啊。”楊樂佳不屑。

耿新用筷子頭,敲了敲楊樂佳的大碗說:“有我吃的,還能餓死你啊?滷煮火燒管飽。”

【上帝的三室兩廳】

20xx年,耿新做了健身房的全職拳擊陪練,私下還會接一對一的私教。楊樂佳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樂高教育中心裡做老師,惡補了點機械工程的基礎知識,教小朋友們插樂高。

有時候,楊樂佳覺得能和耿新一輩子這樣也蠻好,一個天天陪男人打拳,一個日日陪小孩玩樂高,可以在王大爺的家裡一直住下去,不必為京城幾百萬的房子拼得頭破血流。

有一天,耿新接楊樂佳下班來得早了。楊樂佳剛好要上洗手間,就讓耿新幫忙看著。等她回來,耿新已經和小朋友玩成一片了。

楊樂佳遠遠看著,覺得耿新的發尖上,依然閃動著毛茸茸的孩子氣。

下課之後,楊樂佳好奇問他:“樂高到底好玩在哪兒啊?”

耿新坐在桌子邊,說:“你不知道嗎?樂高就是上帝視角啊,從一粒原子開始,建造一個自己喜歡的世界。”

楊樂佳說:“那你建個喜歡的世界我瞧瞧。”

那天,耿新開啟他的“上帝視角”,插出一套三室兩廳,耿新說:“有這麼大的房子給咱倆就足夠了。”

那已是20xx年,楊樂佳發現,男孩一樣的耿新到底生出了男人的心。後來,她把那套“三室兩廳”偷帶回來,擺在家裡,算是給他們的生活添一點激勵與希望。

【出去遛遛男朋友】

這一年,耿新沒有參加北京馬拉松賽,他四處借了些錢,和私教的一位馬先生一起去做生意,換下終年不褪的運動裝去跑市場。

開始的時候,耿新有些放不下臉面,但也艱難適應了。第二年公司開始賺錢。耿新不但還了債,手裡還有一些富餘,他帶著楊樂佳從王大爺家搬出來,在成府路租了新的房子。

搬進去的那天,耿新抱著楊樂佳,站在22樓的陽臺,看夕陽下的北京,淡金色的光暈,浸透在薄霧裡。

耿新說:“嗨!嗨!嗨!楊樂佳,你家男人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楊樂佳嘻嘻笑著,心裡卻徘徊著莫名的虛浮。她用雙臂緊緊環住耿新的腰,巧克力肌還在,只是變得有些脆薄。

楊樂佳頭靠在他身上說:“你有多久沒有跑步了?”

耿新說:“跑客戶都跑不過來,哪還有精力跑步啊。”

楊樂佳說:“咱們的自行車帶過來了吧?”

“帶過來了,怎麼了?”

“新地方,我想出去遛遛男朋友了呢。”

【透出一絲悲涼】

20xx年,耿新和楊樂佳商量起買房子的事,到燕郊,或是更遠一點固安去。楊樂佳默默聽著,第一次有種要嫁人的預感。可是,馬先生代理的品牌出了質量問題,幾家媒體跟蹤報道之後,市場一落千丈,公司勉力支撐了半年就完了,耿新就又撿起陪練的活兒。

耿新上班的第一天,楊樂佳請了假去看他。耿新戴著護具,陪練過肩摔。

楊樂佳看了三分鐘就看不下去了,一個人默默去了大廳外的走廊。曾經,看耿新“捱揍”還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可如今卻忍不住透出一絲悲涼。

回家的路上,楊樂佳說:“你還是別幹了,找找別的工作,這活兒不適合上年紀的人。”

耿新“噗”一聲笑出來,他說:“我倒是覺得,簡單粗暴的工作更適合我呢。”

楊樂佳沒說話,她不想承認,曾經一度以為“陪人打拳玩樂高”就是一輩子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了。

那一年春節,楊樂佳回了家。母親不想破壞難得的歡聚時刻,但還是婉轉地講了某某人家的女兒嫁了有錢人的話。楊樂佳聽著,心裡有點煩。她煩的不是母親的世俗,而是自己竟然也生出了羨慕。時間終究改寫了她對愛情的定義。

3月的時候,楊樂佳才回北京,回來後,她跳了槽,從一家樂高跳到了另一家樂高,但拿到手的工資多了800塊。耿新依然做陪練。

7月,20xx年的北京馬拉松拉開宣傳的序幕,楊樂佳也報了名,然後每天清晨,她都會6點起床,和耿新一起去晨跑。他們沿著成府路,繞去清華,在校園裡兜個大圈再回來。這段漫長的路程,對楊樂佳來說,真是無止無盡的折磨。氣短、心悸、小腿痛到抽搐。

但楊樂佳固執地告誡自己,必須堅持,她覺得需要和耿新一起做點什麼。有一次,楊樂佳真的跑不動了,在路邊坐下來。耿新折返回來,蹲在她面前說:“如果跟著我這麼累,就算了。”

楊樂佳抬起頭看著他,眼淚忽然就湧了出來,她用力捶著耿新說:“你這個混蛋!這個時候說什麼洩氣話!跑不動了,就想甩掉我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滷水火燒管飽的!”

耿新一把抱住她,雙臂緊緊地,彷彿要把她嵌進越來越薄的巧克力肌。

【睡一覺就沒事了】

20xx年10月,北京馬拉松憑一組照片上了頭條,可最終,楊樂佳和耿新都缺了席。

是開賽前的一週,耿新下班回來,路過五道口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偷女生的錢包。耿新不假思索地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小偷,沒想人群裡冒出幾個小偷的同夥,對耿新拳打腳踢。

警察趕來後,抓住了其中兩個,跑了三個,問他:“小夥子,你沒事吧?”

耿新這才發現,自己捱了一板磚。

那天耿新回去吃晚飯的時候,感到有些噁心,跑去衛生間狂吐。楊樂佳有點擔心他,要拉他去醫院。耿新卻甩開她的手說:“你男人還可以的,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晚楊樂佳怎麼也睡不安穩,大概是傳說中的第六感吧,半夜起來的時候,發現耿新流了一枕頭的鼻血,怎麼搖也醒不過來。她還算鎮定,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楊樂佳穿著睡衣跟去了醫院,在走廊裡坐了一夜,腦子一片空白。後來,天亮了,醫生走出來對她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外傷引起的腦出血,救不回了。”

【串起時間的碎片】

20xx年的1月,楊樂佳跑了許久的見義勇為撫卹金批下來後,她把耿新的父母接過來,辦理了手續。耿新的媽媽離開前,拉著她的手說:“樂佳,你是個好姑娘,是耿新沒福氣。”

楊樂佳聽著,靜靜地掉了眼淚。

10月,北京第34屆馬拉松開賽。5點,楊樂佳準時起床,吃了三明治和一根香蕉,然後帶上3只能量棒,兩顆鹽丸,又在“三室兩廳”上撥了一粒放進口袋。她帶著它,就像帶著耿新。

8點鐘槍響,8點10分,楊樂佳才擠在浩蕩的人群裡跑過起跑線。

5公里處楊樂佳吃了第一個能量棒,15公里處吃了第二個。跑到20公里的時候,她吃了鹽丸。可身體卻像漸漸失去動力的機器,蒸騰著最後的熱量。跑過30公里,楊樂佳感到有一點眩暈。PM2。5的顆粒浸透進肺裡,微小而疼痛,卻忽然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了她一把,有力的掌心,藏著熟悉的溫度。

可她不敢回望,只是奮力地向前跑去,她唯恐自己一回頭,萬千陌生的面孔從霧霾中湧出來,她所堅信的一切就要散了。

那天,楊樂佳以4小時59分跑完全程,別人都在歡欣雀躍的時候,她一個人拿了紀念品,默默回了家。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日光漸漸收隱進黑暗,睏倦帶走了身上的疲勞與疼痛,只剩一抹餘暉,彌留在意識裡。有些人駐留在心裡,像一場迴圈往復的馬拉松,串起時間的碎片。

彷彿又回到了王大爺的老房子,空氣裡瀰漫著滷煮火燒的香氣。這一次,楊樂佳終於看見了耿新,他站在屋頂上,背後是北京湛藍的天空,大片的鴿群盤旋飛舞,發出尖銳的哨聲。他揮動著紅色的旗子,大聲說:“楊樂佳,別學這些鴿子,向前飛,別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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