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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父愛的故事

故事集1.28W

父愛如山,父親總是在背後默默付出,從來不出聲,卻是最偉大的,關於一些父愛的故事你想去閱讀嗎?下面是本站小編為大家準備的關於父愛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關於父愛的故事

關於父愛的故事篇一

父親是個硬漢,他15歲時爺爺就去世了,剩下他和奶奶孤兒寡母。雖然他頂了爺爺的職去廠裡當了工人,但家裡家外大事小情都落在他單薄的肩上。他變得沉默寡言,一張臉總是冷冰冰的,但他很能幹,從最基層的車間做起,一步步往上升當了廠長,後來又調到經貿局當了副局長。他給人的印象總是很冷峻,幾乎不近人情。

我不知道他在官場、在單位對人如何,但他對我,冷得就像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尤其是他當了廠長後。架子端得可大了,好像我也是他的下屬。他從小缺少父愛,那是因為爺爺死了,可是他還活得好好的,卻沒讓我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上國中那年,我和同學攀比,想買一塊手錶,讓母親跟他要錢,他卻一言不發。我非常生氣。那些天我總轉商場,發現一款最便宜的手錶,只要35元錢。我想,不要他的錢,我照樣可以買到。週末,我就去工廠牆外的垃圾堆撿廢鐵。放學路上,我總是低頭用腳踢來踢去,哪怕從土裡踢出一個鐵螺絲,或者一塊破塑料布,也要拾起來,攢多了就去收購站賣。一塊兩塊、幾角幾分地攢,足有一個學期,才攢足了一塊表錢。

戴上了新表,我故意炫耀,示威似的把袖子擼得老高,母親驚訝地問,“你哪來的表?”我沒回答,卻偷看父親的表情,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他敢審問我,懷疑我的錢來路不明的話,我就馬上像火山爆發一樣,傾訴我的辛苦,指責他沒有給我父愛。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腕,就沒再吭聲,我頓時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

難道當了官的人都這種德行?我可是他惟一的孩子。好多同學的父母不當官,還溺愛他們呢,我怎麼了?不愛我也得關心我吧,他就不怕把我逼成小偷?

但這事和後來發生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使我更領略了他的冷漠。

大學聯考前一年的冬天,我在自己的屋裡徹夜苦讀,爐火生得很旺,結果,有天夜裡我煤氣中毒了。當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母親嚇壞了,見我醒來,哭著說,夜裡如果不是父親,我肯定就完了。父親有失眠的毛病,他輾轉反側睡不著,總覺得我的屋子裡動靜異常,就讓母親去看,發現我在床上蜷曲著,嘴裡發出近乎窒息的憋悶的呼吸,才知道我中了煤氣。我後怕地抬頭看父親,發現他在病房門口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聽說我醒了,他讓母親照顧好我,就去上班了。

我心裡的感激瞬間轉化成怨恨。哼,還不如讓我死了呢,哪有這樣冷血的父親?

第二年,我考上了大學。別的同學都是被父母送去省城的,而我,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學生。卻是孤零零一個人坐上火車。望著站臺上那些雙送別的眼睛,我的眼睛溼了,因為自己的孤單。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找一份好工作,再不要回那個沒有親情的家,即使放假,也不要回去。整個大學,我都在勤工儉學,嚐盡了人間酸苦,因為父親每次給我帶的錢,只夠交學費和維持簡單的生活費用,即使買課外書的錢都要靠我自己去掙。

第一個暑假,我真的沒回家。十幾天後。父親來省城開會,順便到學校看我,然後我們出去吃飯,要了兩個菜,他還要了一瓶白酒。我問:“你喝酒了?”他一愣,說:“哦,有幾年了。”然後我們一個悶頭吃萊,一個悶頭喝酒。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吃完就拍屁股走人了,那頓飯由我來付賬。

畢業了,同學們都在找門路分配,像我上的這種普通高校,學生哪來的回哪去,我只能回到那個小縣城。但大家都說,我沒問題的,父親是局長,肯定會給我找個好單位。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不想去企業,只想進機關坐辦公室。

我想,即使我不跟他說,這樣的大事,他也會主動給張羅吧。可是,最後的結果,他根本就沒過問,我被勞動局分進了半死不活的物資公司,還不到一年,下崗的命運就降臨到我頭上來了。

我對父親的怨恨更加深了一層,我覺得他肯定有心理疾病,因為自己從小就受苦,從小就失去了父愛,所以也想讓我嚐嚐那種滋味吧。肯定是的。好在我從小就沒依賴過他,這種時候,更不能去求他,我不能讓他看我的笑話。

不久,我租了一間臨街的門面賣電器,一年後掙了些錢,又重新租了更大的門面,擴大到賣摩托車。生意雖然辛苦,但越做越好。這期間,我只記得他來過兩次,每次都像領導視察一般揹著手轉了幾圈就走了。他沒誇我,只是說了一句:“這不比在機關當個小幹部整天喝茶水強嗎?”這是我有生以來,惟一聽到的他肯定我的話,我心裡竟一熱,這大概就是那種叫做父愛的感覺吧?可是,這麼多年了,我的這種感覺真是太少了。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還僱了好幾個僱工,儼然成了一個小老闆。可是我知道好景不會太長的,城裡類似的店鋪如雨後春筍,競爭很厲害。不久,銷售出現了滑坡的跡象。就在這時候,父親來了,他不是來幫我,是來給我添亂的。他當廠長時,和一個老工人有點交情,現在,他退休了,父親念舊情,想讓他在我這混口飯吃。父親冷著臉說:“你張伯人很實在,你必須給我這個面子。”求人還這種態度?我本想拒絕,但馬上心裡萌生了一絲快感,他是在求我呀!

張伯的確不錯。能吃苦,關鍵是他有經濟頭腦,在廠裡搞了幾十年的供銷,有做生意的經驗,管理上也很有一套。我讓他跑生產廠家,負責進貨,逐漸地,我的供貨渠道越來越暢通,經營範圍也進一步擴大,銷售額又出現了明顯的上升趨勢。

在張伯的提議下,我還投資80萬元在新開發的商業區買了一棟商業樓。張伯說,在我們這個小城。做生意的將近一半利潤都付了租金,像我這樣的大眾生意,必須靠做大做強才能增強市場競爭力,有了自己的房產,可以減少租金成本,讓利給顧客,提升競爭力。再說,房產將來還能升值,本身就是一種投資。但是我當時沒那麼多錢,張伯建議,號召那些僱工投資入股,共同抵禦風險,而且他第一個就拿出了10萬元。張伯成了我的諸葛亮,使我的事業如日中天。春天,張伯要和老伴去北京定居,給兒子看孫子。我真有些依依不捨,當我提到要把他的股金和分紅一起算清時,張伯笑了:“那10萬元的股金,是你父親的,至於分紅,我就更不能要了。”我很驚訝,以為自己聽錯了,聽了他的敘述,才如夢初醒。原來,是父親以張伯的名義給了我錢,那些經營管理上的建議,竟然也是父親通過張伯傳授給我的。

張伯說:“我除了能吃苦,腦子裡哪有那麼多點子?你父親才有真本事,當了那麼多年廠長,肚子裡有貨呀。但他不讓我告訴你,怕影響你的自立。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和你父親一樣有魄力,都是硬漢。”

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原來,父親一直在關注著我!從張伯嘴裡,我還知道了一個祕密,父親是從我中煤氣那天開始喝酒的。那天,他和張伯一幫人喝酒,父親當眾哭了:“我差點沒有兒子了呀。”張伯說,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至今還在他耳邊迴響。

我對父親幾十年的怨恨頃刻化為灰燼。我買了好酒去看父親,他還沒下班,我央求母親。“軟硬兼施”逼她解開了多年來的道道疑團。母親說,父親不給我買表,是不想讓我從小養成虛榮、攀比的毛病,但一次意外中,他發現我在撿廢品,就認定我有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能為此吃苦的執著性格。甚至,連暑假去省城看我,也是別有答案。母親說:“他哪裡是去開會。他看了你的信,聽說你在暑假打工,他想你,又不放心你,才謊稱開會去看你的。”樁樁件件,父親那些不近人情的舉動,卻都包含著無盡的父愛。

母親說,父親從小遭喪父之痛,飽嘗人生的艱辛,但也體會到了一個男人必須承擔責任、自強不息的甜頭,他決定對我狠一點,特別是當了廠長後,他最擔心的,是我會因此產生優越感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習性,更是狠下心來冷漠對我。但是,正是他的冷漠,成就了我今天獨立自強的性格,雖屢屢遭受挫折,卻從沒被挫折摧垮。

原來,父愛一直與我如影隨形。父親是把我當成了一棵樹,栽到了人生四季裡,栽到了風霜雨雪裡,而沒有把我嬌慣成一株嬌嫩的盆花,養在溫室。

終於把父親等回了家,但他依然是一臉冷漠,而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冷漠的親切。給父親倒上一杯酒,所有的感慨也都在這酒中了。父親久久凝視著我,忽然伸手拔去了我頭上早生的一根白髮。他只說了一句話:“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啊。”

我忍不住哽咽著喊了聲:“爸……”淚水瞬間溢位了雙眼。

關於父愛的故事篇二

從我記事起,他就是一個愛佔便宜的人。每次去買東西,他跟人討價還價半天,買好後總是會再拿人家一根蔥兩頭蒜。有一次他去買雞蛋,臨走時他一手提著雞蛋袋子,一手在下面託著。其他人沒發現,但是我清楚地看見,趁店主找錢之際,他又從籃子裡拿出兩個雞蛋握在手裡。因為這隻手在袋子下面託著雞蛋,任何人都看不出來。我看不起他這種行為,我鄙視他,我曾不止一次對他說,你這是在偷知道嗎?是違法犯罪。他總嘿嘿一笑,哪有那麼嚴重?不就是隨手順點東西嗎?

我無語。

他順東西也可能有他的原因。他兄弟姐妹七個,他老小,生在20世紀50年代,穿不暖吃不飽,所以他對一丁點兒的東西都看得很重。聽母親說,年輕時他就喜歡順人家的東西,有一次買粉條時多拿了一袋,被人發現了,沒報警,但把他抓起來了,關在一個小黑屋裡。後來他翻窗逃走了。不知捱打沒有,對這次失手以後每次說起他總是輕描淡寫。

其實,他也很不容易。

年輕時他賣過麥藥,販過雞蛋和豆子,給人家打過針看過病。後來他開始賣豆芽,一賣賣了三十多年。賣豆芽是一個很繁瑣很吃苦的活,每天泡豆子,三次澆水,早上兩三點就起來淘菜。最初是用兩個筐挑著賣,後來推板車,再後來騎腳蹬三輪車。無論颳風下雨,他每天都要去賣豆芽,一年365天沒睡過幾個囫圇覺。

他給我講過一次他賣豆芽的經歷。那是冬天,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外面天地一片白,他挑著二百多斤豆芽往集市趕。路上沒有腳印,他是第一個行人,分不清哪是路那是溝子。挑子太沉,壓得他渾身出熱汗。後來實在走不動了,他就數地頭。走過一地頭,他心裡記下一個,記下一下,他就更接近集市一點。他對我說,從家裡到集市,總共13里路,經過283個地頭,要走13408步。

為了趕時間,他每天早上走之前在家簡單吃點東西。他不捨得在集市上花一元錢買兩根油條或兩個包子。他的早飯一般是泡一包北京方便麵,這樣能節省時間,面泡在那裡,他去收拾豆芽。等活忙完了,再過來吃方便麵。有時這中間隔了半個小時。泡了半個小時的方便麵,還能好吃嗎?並且是早上五六點鐘。但他就這樣吃了好幾年。

他也曾出去打過工,那是在他實在不想賣豆芽時。拿了一輩子秤桿子,他厭煩了。

他去遼寧營口收破爛,但只收了一天,掙了14塊錢,因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病倒了,上吐下瀉,還發燒。同村一塊去的人給他買了張火車票讓他回來。回來時要在北京轉車。因買不到票,他昏昏沉沉地在北京西站候車室裡睡了一天一夜。

他去上海賣饅頭。每天下午三四點出發,騎一輛破自行車,去郊外吆喝,每天要跑三四十里路。在上海兩個月,他帶回來1800元錢。

他還去過天津,在濱海新區空港附近打井,在野外,冬天零下十幾度,夜裡睡在集裝箱裡住。他還在一個工地上給人家看攤,就是工地上收工後,由照看挖掘機、水泵之類的裝置。夜晚要看一整夜,不能睡覺。

這一輩子,除了在家裡之外,他就去過這三個地方。

他之所以要外出打工掙錢,還是為了我和哥哥。

在農村,家裡有兩個上學的,並且兩個都上到大學畢業,不欠賬,很不容易。這一方面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壓力,因為每到秋季開學時,我和哥哥都要帶走家裡一年的積蓄。哥哥學的是美術專業,學費貴。而我的幾年大學學費,也不少。算下來,如果我和哥哥不上學,我們家在當地能評上富裕戶了。另一方面,我和哥哥上大學,也給了父親足夠的榮耀和麵子,他感覺累得值了。村裡的人都說,他用兩個賣豆芽的筐,一個筐挑出來一個大學生

哥哥大學畢業後,去了南方,在一家服裝廠做服裝設計,而我留在了本地,通過招考做了一名中學語文教師。後來我和哥哥分別買了房,成了家,又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至此,他似乎可以休息了。

可他不休息,他還繼續賣豆芽。他說,我賣豆芽掙些零花錢,至少不找你們兄弟兩個要錢花了。你們兩個剛畢業沒幾年,才買了房安了家,手頭也緊。

直到58歲那年,他終於必須停下了。

20xx年9月份,他開始肚子痛,疼得夜晚睡不著覺。同時便血,血把馬桶的水都染得通紅。當時他仍堅持賣豆芽,肚子疼得他受不了,他蹲在地上,或趴在車子上,用車把頂著肚子。

他一個人去縣醫院檢查,做了胃鏡,說是胃黏膜出血。醫生給開了藥,讓回家服用。可一週後,肚子疼痛絲毫不減,便去市醫院檢查。做了腸鏡,結果是結腸癌,中晚期。

10月4日,他做手術。當導管突然生生地從鼻孔插進胃裡,他開始劇烈地打噴嚏。他雙手被控制著,無力掙扎,眼淚也嗆了出來,他不停地乾嘔,像有無數蟲子在鼻子和喉嚨裡蠕動。他說不出話。看著他被推進手術室,我躲在角落裡第一次為他落淚。

這次手術在他肚子上留下了28個針孔。隨後是每月一次的化療。術後第一年,他連續化療6次。這讓他十分痛苦。他說,得這病,我料想會有苦要受,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多!

那幾天,學校事多,也顧不得回家吃飯,餓了泡方便麵吃,連續吃了幾頓。有天早上,不想出去吃早餐,我又便泡了兩包方便麵,是北京方便麵。可是,當我去吃時,突然很反胃,一聞到方便麵味就想吐。

就在那一刻,手捧方便麵,我想起了父親,淚如泉湧。

我吃了幾頓方便麵,就吃得如此反胃,而父親卻吃了幾年。為了節省時間,為了省錢,在那幾年裡,他的早飯就是泡了很久的方便麵,他是如何吃進去的啊!

我不忍想象。

不錯,他身上有很多缺點,也讓我鄙視,讓我討厭,可是,他是我的父親。無論他對別人怎麼樣,無論他的脾氣多壞,但他從來沒有虧待過我。他不捨得吃,不捨得穿,他在乎蠅頭小利,他把積攢的錢都留給他的兒子交學費。他不曾罵打過我們,也從不對我們有絲毫的保留。他愛吃肉,但每次吃飯都把碗裡的肉挑給我和哥哥;他愛享受,但為了掙錢他挑著豆芽筐在冰天雪地裡數地頭;他膽小怕黑,但他卻拖著帶病的身子一個人在北京西站睡了一天一夜;他愛佔小便宜,但對我們從來都大方得很,只要說一聲,他總會滿足。

他的癌症還在化療當中,是吉是凶還無法預料。可能他會戰勝病魔從此好起來,也可能一兩年後的某天他病情惡化離我們而去。但無論怎樣,他都是我的父親,是我獨一無二的父親。在他活著的日子裡,我要給他看病,給他買好吃的,給他享受,給他書看,陪他出去走走,讓他高興。

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關於父愛的故事篇三

我恨了宋建國很久。久到漫長的青春期時光裡,我所有的努力,都只不過是為了有一天變得足夠強大,然後帶著我媽離開他,也離開這個家。

你猜得對,宋建國是我爸。

如果你見過那種嗜酒如命的人,又或者看到過那種喝醉後喜歡撒酒瘋的人,就能想象出他的樣子。因為他,原本最美好的青春歲月,變成了我生命中極為黯淡的一段時光。

我爸時常喝得不省人事,我媽想盡辦法阻止他。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將家裡的現金、存摺以及銀行卡全都藏了起來,然後再去家旁邊的各個小店打招呼,請他們幫忙不要賣酒給我爸。可是他總有辦法弄到酒,然後在大街上喝得不省人事。有熟人看到了,會幫忙打電話通知我媽。我媽一邊氣得發抖,一邊又不得不騎著電瓶車去找他。

常常讓我覺得後怕的是,喝多了發酒瘋的他,會掄起胳膊打我和我媽。酒醒後,他又一個勁地道歉,懺悔,請求我們原諒他。但原諒有什麼用呢?下一次,他照樣惡習難改。我心疼我媽,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帶我媽遠離這個家。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我爸。因為,我曾見過最好的他。

那個存在於我記憶裡的男人,風趣幽默,睿智大氣,在我心裡就像一座山。所以後來的我,很難將眼前這個躺在地上喝得雲裡霧裡的男人,和父親這個角色畫上等號。

有時我挺懷念他下海經商前的那段時光,日子苦了些,但那時候,當老師的他儒雅得像個紳士。是在我十三歲那年,他突然改行做生意。起初躊躇滿志,但投資的生意很快就將家裡的存款全都賠了進去。

從此他一蹶不振。嗜酒如命的毛病,就是那段時間養成的。

其實他不喝酒的時候,還是那個慈祥可親的父親啊。甚至某些瞬間,我會恍然覺得他仍然是那個讓我膜拜,讓我覺得驕傲的男人。只是有些東西,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我對他,漸漸就有些厭惡起來。發展到後來,那種厭惡夾雜了恨意。

我沒辦法不恨他的,他幾乎毀了我整個高中生活。

我清晰地記得,那個夏日的午後。高一課堂上,數學老師在講解一道幾何題。講到一半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有人喊“誰是林海,給我出來”,我們班教室剛好在一樓,聽得格外清晰。而我一下子緊張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因為那個身影,以及那個聲音,我都再熟悉不過。

對,那個人是我爸。

他跌跌撞撞地闖進教室的時候,我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我低下頭,看著他在門口嚷“誰是林海?出來!”安靜的教室瞬間亂成一鍋粥,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這人是誰,為什麼找林海?我大抵猜出,他是翻到林海寫給我的情書,喝醉後直接跑教室來撒酒瘋了。我戰戰兢兢地回頭看一眼坐在角落裡的林海,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數學老師想維持課堂秩序,但我爸嚷得更厲害:“林海到底是哪個臭小子,敢拐騙我女兒。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趕緊給我出來。”

我手足無措地坐在座位上,真不想承認他是我父親。但下一秒,他跑到我的座位前,拉著我的手說,小雅,咱們……咱們回家,爸保護你。我能說什麼呢?我要如何告訴喝醉了的他,我不需要他的保護,他不給我惹事就已經萬事大吉。

因為他,整個教室陷入混亂,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急得趴在桌上哭了起來,他仍然賴在教室裡,嘴裡嚷著“林海,林海,快出來”。一直到數學老師叫來保安,將他帶走。

是在那天之後吧,我成了學校裡的“小名人”。他讓我顏面盡失,也讓我高中三年都在學校裡抬不起頭。全校的師生都認識我,即便叫不出我的名字,也知道我的代號——“那個酒鬼的女兒”。

要命的是,我還連累了林海。原本只不過是一個男生懵懂的小愛情,被我爸這麼一鬧,弄得人盡皆知。一直到高中畢業,林海都沒再和我說過話。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一個男生的情書,甚至連女生也逐漸遠離我。一切只因為,我有一個可怕的酒鬼爸爸,誰知道哪天他喝醉了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呢。所以我的整個青春期,都是孤獨的。我覺得,孤獨的根源在於我爸。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去恨他。

被孤立的那段日子裡,我唯一的樂趣是讀書,一直讀到青春只剩下慘淡的灰白色。好在後來我終於如願以償,拿到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從上大學的那天開始,我的人生目標變成了,拿獎學金,努力賺錢,有一天將我媽接到身邊。

好在,大學校園裡沒人認識我爸,我慢慢從高中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身邊有了一些朋友,也逐漸開始嘗試著接受愛情。每次宿舍臥談會上說到各自父母的時候,我說得最多的是我媽,很少提到他。而大學四年,我和他通電話的次數寥寥可數。偶爾他打過來,還沒說兩句,我就藉口有事,匆匆掛了電話。

我就這樣在自己和他之間,設定了一道防線,將他擋在了心門之外。

後來的這些年,我工作,戀愛,買房,直至婚期將近。

我一直不想帶男友去見他,被我媽說得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在電話裡和他反覆強調,不許喝酒。可是,他趁我和我媽去買菜時,直接拉著男友下館子去了。最後自然是喝得大醉,又哭又鬧地和男友嘮叨個不停。在我看來,他嘮叨的全是沒用的廢話。臨走前,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我態度非常堅決地,拒絕他參加我的婚禮。

他知道後,對我破口大罵,說我沒良心,說我不尊重他。曾經我最崇拜的人,變成了這個樣子,要我如何去尊重他?

我媽勸了我很久,我還是態度非常堅決地不肯改變。結婚那天,我在後臺補妝時,伴娘突然跑進來說:“親愛的,你爸蹲在走廊上哭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我不想看到他。”是,我不想見到他,不想讓他在酒桌上胡亂喝酒,破壞了我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刻。

遺憾嗎?當然。

最幸福的時刻不是自己的父親牽著自己的手,來交給另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遺憾?但比起這樣的遺憾,我不想讓自己的婚禮,成為一場鬧劇,或者一個笑話。

天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說服司儀。雙方父母致辭的環節,原本應該我媽上臺發言,可司儀唸的是我爸的名字,然後我看著他從角落裡站了起來。這些年過去,他到底是老了,走上臺的步子有些蹣跚。而他一開口,我就忍不住紅了眼眶。我爸說的第一句話是,小雅,對不起。

然後他接著說,對不起,小雅,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我就想,我女兒最幸福的時刻,我怎麼能缺席?我知道這些年,我很混蛋。傷害了你,也傷害了你媽。我在這裡發誓,從今天開始戒酒。只是,你還願意再相信爸爸一次嗎?

我下意識地用手裡的捧花,遮住了臉。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這些年,最難過的時候,我都不肯在他面前掉眼淚。可是,他說著說著,我終於泣不成聲。是我太自私,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不給他參與分享的機會。

我該謝謝他,因為即便我把他推得很遠,他還是來了,讓我的婚禮得以圓滿。曾經的我憋著一股勁,恨他毀了我的青春期,也毀了原本幸福的家。其實在他上臺的那一刻,我就在心底原諒他了。

也許不僅是我原諒他,我也應該請求他來原諒我。原諒我,這麼任性地將他擋在我的世界之外。以後的時光裡,我想拿出全部的耐心,陪他一起戒酒,讓他重新做回那個讓我驕傲的老爸。

父愛如山,父親總是在背後默默付出,從來不出聲,卻是最偉大的,關於一些父愛的故事你想去閱讀嗎?下面是本站小編為大家準備的關於父愛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關於父愛的故事篇一

父親是個硬漢,他15歲時爺爺就去世了,剩下他和奶奶孤兒寡母。雖然他頂了爺爺的職去廠裡當了工人,但家裡家外大事小情都落在他單薄的肩上。他變得沉默寡言,一張臉總是冷冰冰的,但他很能幹,從最基層的車間做起,一步步往上升當了廠長,後來又調到經貿局當了副局長。他給人的印象總是很冷峻,幾乎不近人情。

我不知道他在官場、在單位對人如何,但他對我,冷得就像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尤其是他當了廠長後。架子端得可大了,好像我也是他的下屬。他從小缺少父愛,那是因為爺爺死了,可是他還活得好好的,卻沒讓我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上國中那年,我和同學攀比,想買一塊手錶,讓母親跟他要錢,他卻一言不發。我非常生氣。那些天我總轉商場,發現一款最便宜的手錶,只要35元錢。我想,不要他的錢,我照樣可以買到。週末,我就去工廠牆外的垃圾堆撿廢鐵。放學路上,我總是低頭用腳踢來踢去,哪怕從土裡踢出一個鐵螺絲,或者一塊破塑料布,也要拾起來,攢多了就去收購站賣。一塊兩塊、幾角幾分地攢,足有一個學期,才攢足了一塊表錢。

戴上了新表,我故意炫耀,示威似的把袖子擼得老高,母親驚訝地問,“你哪來的表?”我沒回答,卻偷看父親的表情,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他敢審問我,懷疑我的錢來路不明的話,我就馬上像火山爆發一樣,傾訴我的辛苦,指責他沒有給我父愛。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腕,就沒再吭聲,我頓時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

難道當了官的人都這種德行?我可是他惟一的孩子。好多同學的父母不當官,還溺愛他們呢,我怎麼了?不愛我也得關心我吧,他就不怕把我逼成小偷?

但這事和後來發生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使我更領略了他的冷漠。

大學聯考前一年的冬天,我在自己的屋裡徹夜苦讀,爐火生得很旺,結果,有天夜裡我煤氣中毒了。當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母親嚇壞了,見我醒來,哭著說,夜裡如果不是父親,我肯定就完了。父親有失眠的毛病,他輾轉反側睡不著,總覺得我的屋子裡動靜異常,就讓母親去看,發現我在床上蜷曲著,嘴裡發出近乎窒息的憋悶的呼吸,才知道我中了煤氣。我後怕地抬頭看父親,發現他在病房門口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聽說我醒了,他讓母親照顧好我,就去上班了。

我心裡的感激瞬間轉化成怨恨。哼,還不如讓我死了呢,哪有這樣冷血的父親?

第二年,我考上了大學。別的同學都是被父母送去省城的,而我,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學生。卻是孤零零一個人坐上火車。望著站臺上那些雙送別的眼睛,我的眼睛溼了,因為自己的孤單。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找一份好工作,再不要回那個沒有親情的家,即使放假,也不要回去。整個大學,我都在勤工儉學,嚐盡了人間酸苦,因為父親每次給我帶的錢,只夠交學費和維持簡單的生活費用,即使買課外書的錢都要靠我自己去掙。

第一個暑假,我真的沒回家。十幾天後。父親來省城開會,順便到學校看我,然後我們出去吃飯,要了兩個菜,他還要了一瓶白酒。我問:“你喝酒了?”他一愣,說:“哦,有幾年了。”然後我們一個悶頭吃萊,一個悶頭喝酒。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吃完就拍屁股走人了,那頓飯由我來付賬。

畢業了,同學們都在找門路分配,像我上的這種普通高校,學生哪來的回哪去,我只能回到那個小縣城。但大家都說,我沒問題的,父親是局長,肯定會給我找個好單位。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不想去企業,只想進機關坐辦公室。

我想,即使我不跟他說,這樣的大事,他也會主動給張羅吧。可是,最後的結果,他根本就沒過問,我被勞動局分進了半死不活的物資公司,還不到一年,下崗的命運就降臨到我頭上來了。

我對父親的怨恨更加深了一層,我覺得他肯定有心理疾病,因為自己從小就受苦,從小就失去了父愛,所以也想讓我嚐嚐那種滋味吧。肯定是的。好在我從小就沒依賴過他,這種時候,更不能去求他,我不能讓他看我的笑話。

不久,我租了一間臨街的門面賣電器,一年後掙了些錢,又重新租了更大的門面,擴大到賣摩托車。生意雖然辛苦,但越做越好。這期間,我只記得他來過兩次,每次都像領導視察一般揹著手轉了幾圈就走了。他沒誇我,只是說了一句:“這不比在機關當個小幹部整天喝茶水強嗎?”這是我有生以來,惟一聽到的他肯定我的話,我心裡竟一熱,這大概就是那種叫做父愛的感覺吧?可是,這麼多年了,我的這種感覺真是太少了。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還僱了好幾個僱工,儼然成了一個小老闆。可是我知道好景不會太長的,城裡類似的店鋪如雨後春筍,競爭很厲害。不久,銷售出現了滑坡的跡象。就在這時候,父親來了,他不是來幫我,是來給我添亂的。他當廠長時,和一個老工人有點交情,現在,他退休了,父親念舊情,想讓他在我這混口飯吃。父親冷著臉說:“你張伯人很實在,你必須給我這個面子。”求人還這種態度?我本想拒絕,但馬上心裡萌生了一絲快感,他是在求我呀!

張伯的確不錯。能吃苦,關鍵是他有經濟頭腦,在廠裡搞了幾十年的供銷,有做生意的經驗,管理上也很有一套。我讓他跑生產廠家,負責進貨,逐漸地,我的供貨渠道越來越暢通,經營範圍也進一步擴大,銷售額又出現了明顯的上升趨勢。

在張伯的提議下,我還投資80萬元在新開發的商業區買了一棟商業樓。張伯說,在我們這個小城。做生意的將近一半利潤都付了租金,像我這樣的大眾生意,必須靠做大做強才能增強市場競爭力,有了自己的房產,可以減少租金成本,讓利給顧客,提升競爭力。再說,房產將來還能升值,本身就是一種投資。但是我當時沒那麼多錢,張伯建議,號召那些僱工投資入股,共同抵禦風險,而且他第一個就拿出了10萬元。張伯成了我的諸葛亮,使我的事業如日中天。春天,張伯要和老伴去北京定居,給兒子看孫子。我真有些依依不捨,當我提到要把他的股金和分紅一起算清時,張伯笑了:“那10萬元的股金,是你父親的,至於分紅,我就更不能要了。”我很驚訝,以為自己聽錯了,聽了他的敘述,才如夢初醒。原來,是父親以張伯的名義給了我錢,那些經營管理上的建議,竟然也是父親通過張伯傳授給我的。

張伯說:“我除了能吃苦,腦子裡哪有那麼多點子?你父親才有真本事,當了那麼多年廠長,肚子裡有貨呀。但他不讓我告訴你,怕影響你的自立。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和你父親一樣有魄力,都是硬漢。”

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原來,父親一直在關注著我!從張伯嘴裡,我還知道了一個祕密,父親是從我中煤氣那天開始喝酒的。那天,他和張伯一幫人喝酒,父親當眾哭了:“我差點沒有兒子了呀。”張伯說,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至今還在他耳邊迴響。

我對父親幾十年的怨恨頃刻化為灰燼。我買了好酒去看父親,他還沒下班,我央求母親。“軟硬兼施”逼她解開了多年來的道道疑團。母親說,父親不給我買表,是不想讓我從小養成虛榮、攀比的毛病,但一次意外中,他發現我在撿廢品,就認定我有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能為此吃苦的執著性格。甚至,連暑假去省城看我,也是別有答案。母親說:“他哪裡是去開會。他看了你的信,聽說你在暑假打工,他想你,又不放心你,才謊稱開會去看你的。”樁樁件件,父親那些不近人情的舉動,卻都包含著無盡的父愛。

母親說,父親從小遭喪父之痛,飽嘗人生的艱辛,但也體會到了一個男人必須承擔責任、自強不息的甜頭,他決定對我狠一點,特別是當了廠長後,他最擔心的,是我會因此產生優越感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習性,更是狠下心來冷漠對我。但是,正是他的冷漠,成就了我今天獨立自強的性格,雖屢屢遭受挫折,卻從沒被挫折摧垮。

原來,父愛一直與我如影隨形。父親是把我當成了一棵樹,栽到了人生四季裡,栽到了風霜雨雪裡,而沒有把我嬌慣成一株嬌嫩的盆花,養在溫室。

終於把父親等回了家,但他依然是一臉冷漠,而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冷漠的親切。給父親倒上一杯酒,所有的感慨也都在這酒中了。父親久久凝視著我,忽然伸手拔去了我頭上早生的一根白髮。他只說了一句話:“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啊。”

我忍不住哽咽著喊了聲:“爸……”淚水瞬間溢位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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