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島的啟示
初秋時節,一羣文學青年懷揣共同的理想邂逅於揚州鳳凰島。時值週末,遊人卻不多見,島區內三面臨水、河流密佈,古運河、邵伯湖在這裏交匯融合,將小島衝涮成一片野趣叢生的濕地。島嶼面積不大,只有6個多平方公里,而各種植被卻是鬱鬱葱葱,綠意盎然。遠處天盡頭不知名的野鳥兒會乍然而起,掠過寬闊的湖面,劃出一道淺淺的弧線。
島內空氣濕潤、林木蒼翠,鳳凰源自一則傳説:“蕭史善吹蕭,作鳳鳴。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鳳樓,教弄玉吹蕭,感鳳來集,弄玉乘鳳,蕭史乘龍,夫婦同仙去。”蕭史弄玉,吹蕭引鳳,琴瑟和鳴,相得益彰,不亦樂乎!一座小島竟藴含着如此形而上的人文底藴,不由得令人刮目相看。如同一位“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小家碧玉,少了一份市儈,多了一些平樸和真誠。
“御碼頭”前極目遠眺,煙波浩渺,水天一色。這裏駐足過帝王將相:隋煬帝三下揚州;清康熙、乾隆多次南巡,曾在此碼頭前棄舟登陸。歲月滄桑、歷史更迭、物是人非,空留一塊石壁見證悠然而逝的前塵往事。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浩浩淼淼的河流千百年來無言地衝擊着小島,而小島卻是傍水而居,波瀾不驚、寵辱偕忘,,生生不息,演繹着四季輪迴不變的物語風景。
“仁者愛山,智者樂水”來此島上,每個人都能溢生出一種美好的心境,塵世浮雲、榮辱盈虧似乎都在這山水間一併消失得乾乾淨淨。因開發未成規模,這裏只有寥寥遊人的腳步追隨,也因此多了幾許安寧和靜穆。“寧靜以致遠”這裏似乎最適合心靈間的暢遊。邀三五知己,攜手信遊,不拘形骸,暢談理想與人生,目光相接處,山水靈動,便有一片文字徜徉於胸了。
人在風景裏,似乎散淡得可以變成另一種風景了。
拉克雷泰爾説:“城市有的是一張臉,鄉村有的是一個靈魂”。來此小島後,我想説:“城市有的是一張臉,而小島有的是一個靈魂。”臉面似乎偏於表象、實利、浮影;靈魂卻重於本質、理想、永恆。理想的追求者如一隻輕盈的鷹,向着高空裏搏擊蒼穹,現實的表象卻常常如一場暴雨打濕了鷹的翅膀,向浮光掠影的低矮處沉墜。
人們生活在喧囂浮躁的消費時代,總是遊離於表象的幻影裏,不復關心永恆的精神追求。理想與靈魂的追尋成為一朵不合時宜的高遠的雲,無法在物慾、事功的現實天空中停步,更無法紮根於人性的心靈土壤中,理想與現實總存在一份落差,無法輕盈的逾越。
希臘神廟有箴言“認識你自己”,這是千餘年來困惑智者哲人的大命題:破解別人容易,認識自己豈一個難字了得!而小島卻以無聲的方式輕易解開這個謎底:人世遷移、季節變幻,不苟合、不張揚;不浮躁、不寂寞,心無旁騖、靜靜地在四季中綻放最美的景緻。
我澄澈的穎悟,和一座小島有關。
寓情於景,以小見大。(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菁菁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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