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文學站

位置:首頁 > 漢語 > 典故

三國典故:三顧茅廬及原文解析

典故1.68W

三顧茅廬是三國演義裡很著名的一個典故,那麼她的由來是什麼?以下是小編給大家精選整理的三國演義典故的三顧茅廬的由來,歡迎大家閱讀,供您參考。

三國典故:三顧茅廬及原文解析

三顧茅廬典故:

當年的天下,政治局勢浩蕩,在著名的官渡大戰之後,劉備被曹操的大軍碾壓,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在無奈之下,劉備只好先屈服於現實投靠了劉表。在打敗劉備之後啊,曹操仍然覺得劉備的實力還是能夠威脅自己,於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劉備身邊的親信以及最得力的謀士——徐庶。於是曹操就讓人放出訊息,說徐庶的母親在家裡病重了,這是徐庶不得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看望自己的老母親。在臨走的時候,徐庶告訴劉備,在南陽的鄧縣隆中有一位天底下難得的奇才——諸葛亮。不管是誰,只要得到了諸葛亮的幫助啊,這天下就是誰的了。

於是第二天,劉備和自己的結拜兄弟,張飛和關羽,並且帶著厚禮,去鄧縣隆中想要拜訪諸葛亮。沒想到的是,諸葛亮在近幾日剛好去外邊遊玩了,留在家裡看家的書童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沒辦法,諸葛亮只好回家,想著改日再來拜訪。

過了幾天呀,劉備和結拜兄弟又冒著風雪來到了諸葛亮的草廬當中拜訪,正走到門口,看到一個青年人在冒著寒冷讀書,劉備馬上走過去行禮。沒想到這個青年人是諸葛亮的弟弟。這個青年人告訴劉備一行人,自己的哥哥被好朋友邀請去家裡做客了,此時並不在家中。劉備感到非常的失望,但是沒有辦法,只能留下一封手書,信中說到自己的來意,並且非常渴望能夠得到諸葛亮的幫助,幫自己平定現在不平的天下。

又過了幾天,到了年後,劉備又讓人挑選了一個好日子,又再一次來到隆中。這次可能是日子選對了,諸葛亮終於在家了。但是劉備還是遇到了一點點的挫折,那就是諸葛亮正在睡覺。禮賢下士的劉備並沒有讓書童去打擾諸葛亮的休息。而是讓自己的好兄弟在草廬門口等候著,而他自己則是在臺階下面靜靜的站著,等到諸葛亮的醒來。過了很長的時間,諸葛亮才慢悠悠的醒來,劉備終於舒了一口氣,才敢上前去請教諸葛亮,平定天下的辦法。

諸葛亮細細的向劉備分析了一下當今的局勢,並告訴劉備,如果這時候趁著各方勢力相當的情況下,拿下西川的話,就能夠和曹操、孫權形成一個三足鼎立的形勢。劉備一聽就打從心底裡佩服諸葛亮這個人,於是就說出了自己這段時間來內心急迫的想法——想要諸葛亮幫助自己,一起去平定天下。諸葛亮沒有思考就答應了。

這就是著名的三顧茅廬的典故了。很多人都說,其實諸葛亮在很早之前就算好了劉備會來邀請自己去幫助他,所以才特地設了這個局,想要看看劉備是否有這個誠心以及這位將士是否適合統治天下。看來劉備的三次光臨使得他獲得了諸葛亮的信任。那諸葛亮到底是不是故意設下的這個局呢?我們當然不得而知,但是我們卻能夠知道,劉備真的是一位善於發現良才的好君主,也不枉諸葛亮在後來對他的忠心一片了。

三顧茅廬原文:

玄德正安排禮物,欲往隆中謁諸葛亮,忽人報:“門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帶,道貌非常,特來相探.”玄德曰:“此莫非即孔明否?”遂整衣出迎.視之,乃司馬徽也.玄德大喜,請入後堂高坐,拜問曰:“備自別仙顏,因軍務倥傯,有失拜訪.今得光降,大慰仰慕之私.”徽曰:“聞徐元直在此,特來一會.”玄德曰:“近因曹操囚其母,似母遣人馳書,喚回許昌去矣.”徽曰:“此中曹操之計矣!吾素聞徐母最賢,雖為操所囚,必不肯馳書召其子;此書必詐也.元直不去,其母尚存;今若去,母必死矣!”玄德驚問其故,徽曰:“徐母高義,必羞見其子也.”玄德曰:“元直臨行,薦南陽諸葛亮,其人若何?”徽笑曰:“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來嘔心血也?”玄德曰:“先生何出此言?”徽曰:“孔明與博陵崔州平、潁川石廣元、汝南孟公威與徐元直四人為密友.此四人務於精純,惟孔明獨觀其大略.嘗抱膝長吟,而指四人曰:“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眾問孔明之志若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樂毅,其才不可量也.”玄德曰:“何潁川之多賢乎!”徽曰:“昔有殷馗善觀天文,嘗謂群星聚於潁分,其地必多賢士.”時雲長在側曰:“某聞管仲、樂毅乃春秋、戰國名人,功蓋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過?”徽笑曰:“以吾觀之,不當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雲長問:“那二人?”徽曰:“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眾皆愕然.徽下階相辭欲行,玄德留之不住.徽出門仰天大笑曰:“臥龍雖得其主,不得其時,惜哉!”言罷,飄然而去.玄德嘆曰:“真隱居賢士也!”

次日,玄德同關、張並從人等來隆中.遙望山畔數人,荷鋤耕于田間,而作歌曰:“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陽有隱居,高眠臥不足!”玄德聞歌,勒馬喚農夫問曰:“此歌何人所作?”答曰:“乃臥龍先生所作也.”玄德曰:“臥龍先生住何處?”農夫曰:“自此山之南,一帶高岡,乃臥龍岡也.岡前疏林內茅廬中,即諸葛先生高臥之地.”玄德謝之,策馬前行.不數裡,遙望臥龍岡,果然清景異常.後人有古風一篇,單道臥龍居處.詩曰:“襄陽城西二十里,一帶高岡枕流水:高岡屈曲壓雲根,流水潺潺飛石髓;勢若困龍石上蟠,形如單鳳鬆陰裡;柴門半掩閉茅廬,中有高人臥不起.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時籬落野花馨;床頭堆積皆黃卷,座上往來無白丁;叩戶蒼猿時獻果,守門老鶴夜聽經;囊里名琴藏古錦,壁間寶劍掛七星.廬中先生獨幽雅,閒來親自勤耕稼:專待春雷驚夢迴,一聲長嘯安天下.”玄德來到莊前,下馬親叩柴門,一童出問.玄德曰:“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豫州牧皇叔劉備,特來拜見先生.”童子曰:“我記不得許多名字.”玄德曰:“你只說劉備來訪.”童子曰:“先生今早少出.”玄德曰:“何處去了?”童子曰:“蹤跡不定,不知何處去了.”玄德曰:“幾時歸?”童子曰:“歸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數日.”玄德惆悵不已.張飛曰:“既不見,自歸去罷了.”玄德曰:“且待片時.”雲長曰:“不如且歸,再使人來探聽.”玄德從其言,囑付童子:“如先生回,可言劉備拜訪.”遂上馬,行數裡,勒馬回觀隆中景物,果然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鶴相親,松篁交翠.觀之不已,忽見一人,容貌軒昂,丰姿俊爽,頭戴逍遙巾,身穿皁布袍,杖藜從山僻小路而來.玄德曰:“此必臥龍先生也!”急下馬向前施禮,問曰:“先生非臥龍否?”其人曰:“將軍是誰?”玄德曰:“劉備也.”其人曰:“吾非孔明,乃孔明之友博陵崔州平也.”玄德曰:“久聞大名,幸得相遇.乞即席地權坐,請教一言.”二人對坐於林間石上,關、張侍立於側.州平曰:“將軍何故欲見孔明?”玄德曰:“方今天下大亂,四方雲擾,欲見孔明,求安邦定國之策耳.”州平笑曰:“公以定亂為主,雖是仁心,但自古以來,治亂無常.自高祖斬蛇起義,誅無道秦,是由亂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亂;光武中興,重整基業,復由亂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復四起:此正由治入亂之時,未可猝定也.將軍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補綴乾坤,恐不易為,徒費心力耳.豈不聞順天者逸,逆天者勞;數之所在,理不得而奪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強之乎?”玄德曰:“先生所言,誠為高見.但備身為漢胄,合當匡扶漢室,何敢委之數與命?”州平曰:“山野之夫,不足與論天下事,適承明問,故妄言之.”玄德曰:“蒙先生見教.但不知孔明往何處去了?”州平曰:“吾亦欲訪之,正不知其何往.”玄德曰:“請先生同至敝縣,若何?”州平曰:“愚性頗樂閒散,無意功名久矣;容他日再見.”言訖,長揖而去.玄德與關、張上馬而行.張飛曰:“孔明又訪不著,卻遇此腐儒,閒談許久!”玄德曰:“此亦隱者之言也.”

三人回至新野,過了數日,玄德使人探聽孔明.回報曰:“臥龍先生已回矣.”玄德便教備馬.張飛曰:“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喚來便了.”玄德叱曰:“汝豈不聞孟子雲:欲見賢而不以其道,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孔明當世大賢,豈可召乎!”遂上馬再往訪孔明.關、張亦乘馬相隨.時值隆冬,天氣嚴寒,彤雲密佈.行無數裡,忽然朔風凜凜,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銀妝.張飛曰:“天寒地凍,尚不用兵,豈宜遠見無益之人乎!不如回新野以避風雪.”玄德曰:“吾正欲使孔明知我殷勤之意.如弟輩怕冷,可先回去.”飛曰:“死且不怕,豈怕冷乎!但恐哥哥空勞神思.”玄德曰:“勿多言,只相隨同去.”將近茅廬,忽聞路傍酒店中有人作歌.玄德立馬聽之.其歌曰:“壯士功名尚未成,嗚呼久不遇陽春!君不見東海者叟辭荊榛,後車遂與文王親;八百諸侯不期會,白魚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戰血流杵,鷹揚偉烈冠武臣.又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楫芒碭隆準公;高談王霸驚人耳,輟洗延坐欽英風;東下齊城七十二,天下無人能繼蹤.二人功跡尚如此,至今誰肯論英雄?”歇罷,又有一人擊桌而歌.其歌曰:“吾皇提劍清寰海,創業垂基四百載;桓靈季業火德衰,奸臣賊子調鼎鼐.青蛇飛下御座傍,又見妖虹降玉堂;群盜四方如蟻聚,奸雄百輩皆鷹揚,吾儕長嘯空拍手,悶來村店飲村酒;獨善其身盡日安,何須千古名不朽!”

二人歌罷,撫掌大笑.玄德曰:“臥龍其在此間乎!”遂下馬入店.見二人憑桌對飲:上首者白麵長鬚,下首者清奇古貌.玄德揖而問曰:“二公誰是臥龍先生?”長鬚者曰:“公何人?欲尋臥龍何干?”玄德曰:“某乃劉備也.欲訪先生,求濟世安民之術.”長鬚者曰:“我等非臥龍,皆臥龍之友也:吾乃潁川石廣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玄德喜曰:“備久聞二公大名,幸得邂逅.今有隨行馬匹在此,敢請二公同往臥龍莊上一談.”廣元曰:“吾等皆山野慵懶之徒,不省治國安民之事,不勞下問.明公請自上馬,尋訪臥龍.”

玄德乃辭二人,上馬投臥龍岡來.到莊前下馬,扣門問童子曰:“先生今日在莊否?”童子曰:“現在堂上讀書.”玄德大喜,遂跟童子而入.至中門,只見門上大書一聯雲:“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玄德正看間,忽聞吟詠之聲,乃立於門側窺之,見草堂之上,一少年擁爐抱膝,歌曰:“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樂躬耕於隴畝兮,吾愛吾廬;聊寄傲於琴書兮,以待天時.”

玄德待其歌罷,上草堂施禮曰:“備久慕先生,無緣拜會.昨因徐元直稱薦,敬至仙莊,不遇空回.今特冒風雪而來.得瞻道貌,實為萬幸,”那少年慌忙答禮曰:“將軍莫非劉豫州,欲見家兄否?”玄德驚訝曰:“先生又非臥龍耶?”少年曰:“某乃臥龍之弟諸葛均也.愚兄弟三人:長兄諸葛瑾,現在江東孫仲謀處為幕賓;孔明乃二家兄.”玄德曰:“臥龍今在家否?”均曰:“昨為崔州平相約,出外閒遊去矣.”玄德曰:“何處閒遊?”均曰:“或駕小舟遊於江湖之中,或訪僧道于山嶺之上,或尋朋友于村落之間,或樂琴棋於洞府之內:往來莫測,不知去所.”玄德曰:“劉備直如此緣分淺薄,兩番不遇大賢!”均曰:“少坐獻茶.”張飛曰:“那先生既不在,請哥哥上馬.”玄德曰:“我既到此間,如何無一語而回?”因問諸葛均曰:“聞令兄臥龍先生熟諳韜略,日看兵書,可得聞乎?”均曰:“不知.”張飛曰:“問他則甚!風雪甚緊,不如早歸.”玄德叱止之.均曰:“家兄不在,不敢久留車騎;容日卻來回禮.”玄德曰:“豈敢望先生枉駕.數日之後,備當再至.願借紙筆作一書,留達令兄,以表劉備殷勤之意.”均遂進文房四寶.玄德呵開凍筆,拂展雲箋,寫書曰:“備久慕高名,兩次晉謁,不遇空回,惆悵何似!竊念備漢朝苗裔,濫叨名爵,伏睹朝廷陵替,綱紀崩摧,群雄亂國,惡黨欺君,備心膽俱裂.雖有匡濟之誠,實乏經綸之策.仰望先生仁慈忠義,慨然展呂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鴻略,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先此布達,再容齋戒薰沐,特拜尊顏,面傾鄙悃.統希鑑原.”玄德寫罷,遞與諸葛均收了,拜辭出門.均送出,玄德再三殷勤致意而別.方上馬欲行,忽見童子招手籬外,叫曰:“老先生來也.”玄德視之,見小橋之西,一人暖帽遮頭,狐裘蔽體,騎著一驢,後隨一青衣小童,攜一葫蘆酒,踏雪而來;轉過小橋,口吟詩一首.詩曰:“一夜北風寒,萬里彤雲厚.長空雪亂飄,改盡江山舊.仰面觀火虛,疑是玉龍鬥.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騎驢過小橋,獨嘆梅花瘦!”玄德聞歌曰:“此真臥龍矣!”滾鞍下馬,向前施禮曰:“先生冒寒不易!劉備等候久矣!”那人慌忙下驢答禮.

諸葛均在後曰:“此非臥龍家兄,乃家兄岳父黃承彥也.”玄德曰:“適間所吟之句,極其高妙.”承彥曰:“老夫在小婿家觀《梁父吟》,記得這一篇;適過小橋,偶見籬落間梅花,故感而誦之.不期為尊客所聞.”玄德曰:“曾見令婿否?”承彥曰:“便是老夫也來看他.”玄德聞言,辭別承彥,上馬而歸.正值風雪又大,回望臥龍岡,悒怏不已.後人有詩單道玄德風雪訪孔明.詩曰:“一天風雪訪賢良,不遇空回意感傷.凍合溪橋山石滑,寒侵鞍馬路途長.當頭片片梨花落,撲面紛紛柳絮狂.回首停鞭遙望處,爛銀堆滿臥龍岡.”

玄德回新野之後,光陰荏苒,又早新春.乃令卜者揲蓍,選擇吉期,齋戒三日,薰沐更衣,再往臥龍岡謁孔明.關、張聞之不悅,遂一齊入諫玄德.正是:高賢未服英雄志,屈節偏生傑士疑.

卻說玄德訪孔明兩次不遇,欲再往訪之.關公曰:“兄長兩次親往拜謁,其禮太過矣.想諸葛亮有虛名而無實學,故避而不敢見.兄何惑於斯人之甚也!”玄德曰:“不然,昔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況吾欲見大賢耶?”張飛曰:“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為大賢;今番不須哥哥去;他如不來,我只用一條麻繩縛將來!”玄德叱曰:“汝豈不聞周文王謁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賢,汝何太無禮!今番汝休去,我自與雲長去.”飛曰:“既兩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後!”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禮.”飛應諾.

於是三人乘馬引從者往隆中.離草廬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馬步行,正遇諸葛均.玄德忙施禮,問曰:“令兄在莊否?”均曰:“昨暮方歸.將軍今日可與相見.”言罷,飄然自去.玄德曰:“今番僥倖得見先生矣!”張飛曰:“此人無禮!便引我等到莊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玄德曰:“彼各有事,豈可相強.”三人來到莊前叩門,童子開門出問.玄德曰:“有勞仙童轉報:劉備專來拜見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雖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晝寢未醒.”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報.”分付關、張二人,只在門首等著.玄德徐步而入,見先生仰臥於草堂几席之上.玄德拱立階下.半晌,先生未醒.關、張在外立久,不見動靜,入見玄德猶然侍立.張飛大怒,謂雲長曰:“這先生如何傲慢!見我哥哥侍立階下,他竟高臥,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後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雲長再三勸住.玄德仍命二人出門外等候.望堂上時,見先生翻身將起,忽又朝裡壁睡著.童子欲報.玄德曰:“且勿驚動.”又立了一個時辰,孔明才醒,口吟詩曰:“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孔明吟罷,翻身問童子曰:“有俗客來否?”童子曰:“劉皇叔在此,立候多時.”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報!尚容更衣.”遂轉入後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玄德見孔明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飄飄然有神仙之概.玄德下拜曰:“漢室末胄、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昨兩次晉謁,不得一見,已書賤名於文幾,未審得入覽否?”孔明曰:“南陽野人,疏懶性成,屢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二人敘禮畢,分賓主而坐,童子獻茶.茶罷,孔明曰:“昨觀書意,足見將軍憂民憂國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誤下問.”玄德曰:“司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語,豈虛談哉?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談天下事?二公謬舉矣.將軍奈何舍美玉而求頑石乎?”玄德曰:“大丈夫抱經世奇才,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開備愚魯而賜教.”孔明笑曰:“願聞將軍之志.”玄德屏人促席而告曰:“漢室傾頹,奸臣竊命,備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而智術淺短,迄無所就.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曹操勢不及袁紹,而竟能克紹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孫權據有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此可用為援而不可圖也.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資將軍,將軍豈有意乎?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國,高祖因之以成帝業;今劉璋闇弱,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慧之士,思得明君.將軍既帝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如渴,若跨有荊、益,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待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兵以向宛、洛,將軍身率益州之眾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誠如是,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此亮所以為將軍謀者也.惟將軍圖之.”言罷,命童子取出畫一軸,掛於中堂,指謂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圖也.將軍欲成霸業,北讓曹操佔天時,南讓孫權佔地利,將軍可占人和.先取荊州為家,後即取西川建基業,以成鼎足之勢,然後可圖中原也.”玄德聞言,避席拱手謝曰:“先生之言,頓開茅塞,使備如撥雲霧而睹青天.但荊州劉表、益州劉璋,皆漢室宗親,備安忍奪之?”孔明曰:“亮夜觀天象,劉表不久人世;劉璋非立業之主:久後必歸將軍.”玄德聞言,頓首拜謝.只這一席話,乃孔明未出茅廬,已知三分天下,真萬古之人不及也!後人有詩讚曰:“豫州當日嘆孤窮,何幸南陽有臥龍!欲識他年分鼎處,先生笑指畫圖中.”玄德拜請孔明曰:“備雖名微德薄,願先生不棄鄙賤,出山相助.備當拱聽明誨.”孔明曰:“亮久樂耕鋤,懶於應世,不能奉命.”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蒼生何!”言畢,淚沾袍袖,衣襟盡溼.孔明見其意甚誠,乃曰:“將軍既不相棄,願效犬馬之勞.”玄德大喜,遂命關、張入,拜獻金麻禮物.孔明固辭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賢之禮,但表劉備寸心耳.”孔明方受.於是玄德等在莊中共宿一宵.

次日,諸葛均回,孔明囑付曰:“吾受劉皇叔三顧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於此,勿得荒蕪田畝.待我功成之日,即當歸隱.”後人有詩嘆曰:“身未升騰思退步,功成應憶去時言.只因先主丁寧後,星落秋風五丈原.”又有古風一篇曰:“高皇手提三尺雪,芒碭白蛇夜流血;平秦滅楚入咸陽,二百年前幾斷絕.大哉光武興洛陽,傳至桓靈又崩裂;獻帝遷都幸許昌,紛紛四海生豪傑:曹操專權得天時,江東孫氏開鴻業;孤窮玄德走天下,獨居新野愁民厄.南陽臥龍有大志,腹內雄兵分正奇;只因徐庶臨行語,茅廬三顧心相知.先生爾時年三九,收拾琴書離隴畝;先取荊州後取川,大展經綸補天手;縱橫舌上鼓風雷,談笑胸中換星斗;龍驤虎視安乾坤,萬古千秋名不朽!”玄德等三人別了諸葛均,與孔明同歸新野.

玄德待孔明如師,食則同桌,寢則同榻,終日共論天下之事,孔明曰:“曹操於冀州作玄武池以練水軍,必有侵江南之意.可密令人過江探聽虛實.”玄德從之,使人往江東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