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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詩詞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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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詩詞篇一

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詩詞賞析

《滿庭芳》

作者:李清照

小閣藏春,閒窗鎖晝,畫堂無限深幽。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手種江梅漸好,又何必、臨水登樓。無人到,寂寥渾似,何遜在揚州。

從來知韻勝,難堪雨藉,不耐風揉。更誰家橫笛,吹動濃愁。莫恨香消雪減,須通道、掃跡情留。難言處,良宵淡月,疏影尚風流。

賞析:

這是李清照的詠梅詞之一,後人曾補題為“殘梅”,借梅花清瘦高雅之趣,寫個人情思;堪稱詠物詞中的佳作。

“小閣藏春”一句“先盤遠勢”描繪了一個特殊的抒情環境。作者首先寫出了她住處的寂寞無聊。“小閣”即小小的閨閣,這是婦女的內寢:“閒窗”即表示內外都是閒靜的。“藏”與“鎖”互文見義。美好的春光和充滿生氣的白晝,恰恰被藏鎖這狹小而閒靜的圈子裡。唐宋時富貴之家的內寢往往有廳堂相連結。小閣設畫堂裡側。春光和白晝俱藏鎖住了,暗示這裡並未感到它們的存,因而畫堂顯得特別深幽。“深幽”極言其堂之狹長、暗淡、靜闃。作者已習慣這種環境,似乎還滿意於它的深幽。古人愛尚雅潔者都喜焚香。篆香是一種中古時期的高階盤香。它的燒盡,表示整日的時光已經流逝,而日影移上簾箔即說明黃昏將近。“小閣”、“閒窗”、“畫堂”、“篆香”、“簾箔”等一系列的物質景緻說明,抒情女主人公生活上層社會,富貴安閒,但環境中也透出一股異樣的冷清寂靜。“手種江梅漸好”是詞意的轉折,開始進入詠物。黃昏臨近之時女主人公,於室外見到親手種植的江梅,忽然產生一種欣慰。它的“漸好”能給種樹人以安慰;欣賞“手種江梅”,又會有許多往事的聯想,因而沒有必要再臨水登樓賞玩風月了。除了對梅花的特殊情感之外,似乎心情慵倦,於應賞玩的景物都失去了興致。接著由賞梅聯想到南朝詩人何遜戀梅之事,詞意開始向借物抒情方面過渡,漸漸接近作者主旨。何遜,南朝梁文學家,其詩情辭宛轉,詩意雋美,深為後來的詩人杜甫和黃庭堅等賞識。樑代天監間,他曾為建安王蕭偉的水曹行參軍兼記室,有詠梅的佳篇《揚州法曹梅花盛開》詩(亦作《詠早梅》)。清人江昉刻本《何水部集》於此詩下有注云:“遜為建安王水曹,王刺揚州,遜廨舍有梅花一株,日吟詠其下,賦詩云雲。後居洛思之,再請其任,抵揚州,花方盛開,遜對花徬徨,終日不能去。”何遜對梅花的一片痴情是其寂寞苦悶的心情附著所致。按清照的理解,何遜揚州是寂寥的。如今寂寥環境獨自面對梅花,清照亦產生了“何遜揚州”般的寂寞與苦悶。

這首詞大約是作者經歷了國破家亡的鉅變後所作的,具有特別淒涼悲咽的情調。即使這樣的詠物詞中,也寄寓著作者不幸的身世之感。全詞意境相諧,詞調低沉,語言輕巧,寫盡了詞人冷清寂寞的環境中所產生的深切感傷。

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詩詞篇二

《懈戀花》

作者:李清照

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

賞析:

本詞《唐宋諸賢絕妙詞選》、《草堂詩餘別集》、《古今詞綜》等都題作“離情”,而《草堂詩餘別集》還注云:“一作春懷”。由此看來,這些恐均非原題,是後人據詞作內容新增的;此外,“春懷”與“離情”確也概括了詞作的主要內容。從詞作的內容與風格來看,這首詞當寫於詞人婚後不久,夫妻小別,李清照獨居時“暖日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開首三句,詞人放眼室外,由春景落筆。但見初春時節,春風化雨,和暖怡人,大地復甦,嫩柳初長,如媚眼微開,豔梅盛開,似香腮紅透,到處是一派春日融融的景象。詞人前期生活雖然沒有大的波折,但以其獨具的才情、細膩的情感,以及對外部世界敏銳的感悟、強烈的關注,常有出人意表之想。表現在詞作裡,就是經常慧心獨照,發人所未發,見人所未見。“暖日晴風”似還不足以表達春天到來的特徵,而緊接以“柳眼梅腮”,則使到來的春天更直接、更形象。李商隱在《二月二日》一詩中有“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蘇軾在《水龍吟》詞中描繪柳葉情狀是“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看來女詞人受此啟發,抓住兩個極具特點的事物,寫出春天的生機。第三句的“已覺春心動”,從語意上看,是對春天來臨總的概括,實亦是自己懷春之情已動之流露。詞人遊春、賞春,目睹良辰美景,必有所思,這句也暗啟後二句詞人所抒發的情思:“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女詞人的細膩、敏感的思緒與感悟進一步強化,面對如此大好春光,自然便聯想到自己獨處深閨,孤棲寂寞,這與往日和丈夫趙明誠一齊把玩金石,烹茗煮酒,賞析詩文的溫馨氣氛形成強烈反差。一個“誰與共”,道出此刻詞人內心的苦澀。緊接著詞人用一個細節來進一步形容自己內心的苦澀,淚水流淌,臉龐上的香粉為之消融,心情沉重以致覺得頭上戴的花鈿也是沉甸甸的。詞作的下片,詞人以細微的筆觸,緊承上片末句,著重刻畫自己具體的閨中寂寞生活。“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春暖天晴,春裝初試,然而詞人卻足不出戶,去觀賞那美好的春景,卻斜欹在山枕上,以致把精美的釵頭鳳給壓壞了。“山枕”,即檀枕,因其如“凹”形,故稱山枕。詞人不出戶觀賞春景,是因怕良辰美景觸引傷感之情,二是表明其心境鬱悶,慵懶至極。一個“損”字,也暗示詞人慵懶、無精打彩。末二句:“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愁本無形,卻言“抱”,可見此愁對其來說有多“濃”,多重,更何況是“獨抱”,此情更是難堪。“無好夢”,是說現實很寂寞無聊,想在夢中去尋求慰藉,但卻

始終無法進入夢鄉,直至夜闌人靜之時,仍剪弄燈花,以排遣愁懷。“猶”字寫活了詞人百無聊賴的情態。此外,剪弄燈火,古時婦女常藉以卜數夫君之歸期。這兩句寫得極為細緻、生動,看似毫不經意,如敘寫生活本身,實是幾經苦煉,沒有生活經歷和深厚的藝術功力是無法寫就的。

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詩詞篇三

《如夢令》

作者:李清照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賞析:

本篇是李清照早期的詞作之一。詞中充分體現出作者對大自然、對春天的熱愛。這是一首小令,內容也很簡單。它寫的是春夜裡大自然經歷了一場風吹雨打,詞人預感到庭園中的花木必然是綠葉繁茂,花事凋零了。因此,翌日清晨她急切地向“捲簾人”詢問室外的變化,粗心的“捲簾人”卻答之以“海棠依舊”。對此,詞人禁不住連用兩個“知否”與一個“應是”來糾正其觀察的粗疏與回答的錯誤。“綠肥紅瘦”一句,形象地反映出作者對春天將逝的惋惜之情。

詞的寫法別緻,側重於從聽覺方面來塑造形象並構成意境。作者不是平鋪直敘地去描寫百花凋殘的暮春景象,而是立足清晨醒後,從“昨夜”寫起,通過“雨疏風驟”,從聽覺上展開聯想,然後轉化為視覺形象:“綠肥紅瘦”。值得指出的是,這“綠肥紅瘦”四字只不過是作者內心虛擬想象之詞,它還有一個向客觀現實轉化的過程。正因為這首詞有一個從聽覺到視覺,有一個從內心到客觀現實的轉化過程,所以才能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便於進行藝術的再創造。這首詞之所以耐人咀嚼,其原因也正在這裡。

其次,通過問答進行感情上的對比烘托。這種寫法,不僅語言精煉生動,結構也由此顯得分外緊湊,使讀者有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的真切感。人物的身份、性格、教養以及感情上的細微差別也都歷歷在目,詞也由此而顯得生動活潑。“卻道”一句,寫出了“捲簾人”觀察上的粗疏與感情上的淡漠,它恰好襯托出作者體察的細膩與情思的深婉。沒有這種細膩的體察與深婉的情思,是不可能寫出好作品來的。

再次,成功地使用擬人化的手法。詞中把本來用以形容人的“肥”、“瘦”二字,借來用以形容綠葉的繁茂與紅花的稀少,暗示出春天的逐漸消失。這一句不論是在語言的提煉上還是在修辭手法的使用上都是極富創造性的。

前面說過,這首詞很短,總共不過三十三字,但它卻能通過生活中一個極其普通的細節,反映作者豐富的內心世界,用語平白淺近,意境含蓄深厚,具有“弦外音,味外味”。黃了翁在《蓼園詞選》中說:“一問極有情,答以‘依舊’,答得極淡,跌出‘知否’二句來。而‘綠肥紅瘦’無限悽婉,卻又妙在含蓄。短幅中藏無數曲折,自是聖於詞者。”這段評語有助於我們對這首詞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