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文學站

位置:首頁 > 描寫類詩句 > 山水詩

山水詩—《晚泊潯陽望廬山》

山水詩2.39W

《晚泊潯陽望廬山》是唐代詩人孟浩然的一首五言律詩。該詩上半首敘事,略微見景,稍帶述情,落筆空靈;下半首以情帶景,以空靈之筆來寫內在的情。整首詩色彩淡素,渾成無跡,被嘆為“天籟”之作。

山水詩—《晚泊潯陽望廬山》

 《晚泊潯陽望廬山》原文

掛席幾千裡(2),名山都未逢。

泊舟潯陽郭(3),始見香爐峰(4)。

嘗讀遠公傳(5),永懷塵外蹤(6)。

東林精舍近(7),日暮空聞鍾(8)。

  《晚泊潯陽望廬山》註釋

(1)作者在千里舟行途中,泊船潯陽城下,看到了有名的香爐峰,進而懷念古代高僧,隨筆寫下了這首被後人嘆為“天籟”的唐詩精品。

(2)掛席:與“揚帆”同義。

(3)郭:外城(古代城市建築分內、外城)。

(4)香爐峰:廬山最有名的一峰。

(5)遠公:東晉高僧慧遠,曾在廬山隱居修行。

(6)塵外蹤:遠離塵俗的蹤跡。

(7)東林精舍:高僧慧遠在廬山隱居修行時,當時的刺史桓伊為他修建的一座禪舍,是當時及後代的隱居者們神往的勝地。

(8)空聞鍾:徒然聽到東林精舍傳來的鐘聲(因為作者崇拜的高僧早已不在那裡了)。

《晚泊潯陽望廬山》譯文

經過了幾千裡江上揚帆,竟然都沒遇到一座名山。

當我在潯陽城外泊了船,才看到香爐峰非同一般。

我曾讀過慧遠公的小傳,其塵外之蹤永使我懷念。

東林精舍雖然近在眼前,傍晚的鐘聲聽到也徒然。

  《晚泊潯陽望廬山》賞析

這首詩色彩淡素,渾成無跡,後人嘆為“天籟”之作。上來四句,頗有氣勢,尺幅千里,一氣直下。詩人用淡筆隨意一揮,便把這江山勝處的風貌勾勒出來了,而且還傳遞了神情。

在那千里煙波江上,詩人揚帆而下,心境十分悠然。一路上也未始無山,但總不見名山,直到船泊潯陽城下,頭一抬,那秀拔挺出的廬山就在他眼前突兀而起。四句詩,一氣呵成,到“始”字輕輕一點,舟中主人那欣然怡悅之情就顯示出來了。

香爐峰是廬山的秀中之秀,在不少詩人的歌詠中常見它美好的身影。“日照香爐生紫煙”(李白《望廬山瀑布》),在李白筆下,香爐峰青銅般的顏色,被紅日映照,從雲環霧繞中透射出紫色的煙霞,這色彩十分濃麗。

李白用的是七彩交輝的濃筆,表現出他熱烈奔放的激情和瑰瑋絢爛的詩風。而此時的孟浩然只是怡悅而安詳地觀賞,領略這山色之美。因而他用的純乎是水墨的淡筆,那麼含蓄、空靈。從悠然遙望廬山的神情中,隱隱透出一種悠遠的情思。

詩人以上半首敘事,略微見景,稍帶述情,落筆空靈;下半首以情帶景,情是內在的,他又以空靈之筆來寫,正如前人評價的那樣:“一片空靈”。

香爐峰煙雲飄逸,遠“望”著的詩人,神思也隨之悠然飄忽,引起種種遐想。詩人想起了東晉高僧慧遠,他愛廬山,刺史桓伊為他在這裡建造了一座禪舍名“東林精舍”。據說那個地方是:“洞盡山美,卻負香爐之峰,傍帶瀑布之壑,……清泉環階,白雲滿室。”到這兒來的人都感到“神清而氣肅”。這地方如此清幽,使人絕棄塵俗,也是為那些山林隱逸之士所向往的了。孟浩然是一位“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李白《贈孟浩然》)的人物,所以他那“永懷塵外蹤”的情懷,讀者是不難理解的。

詩人在遐想,深深懷念這位高僧的塵外幽蹤,這時,夕陽斜照,忽然隱隱約約聽到從遠公安禪之地的東林寺裡傳來陣陣鐘聲,東林精舍近在眼前,而遠公早作古人,高人不見,空聞鐘聲,心中不禁興起一種無端的悵惘。“空”字情韻極為豐富。這兒是倒裝句法,應該是先聞東林之鐘然後得知精舍已“近”。這一結餘音嫋嫋,含有不盡之意。且點出東林精舍,正是作者嚮往之處。“日暮”二字說明聞鐘的時刻,“聞鍾”又渲染了“日暮”的氣氛,加深了深遠的意境;同時,也是點題。

這首詩,詩人寫來毫不費力,真有“揮毫落紙如雲煙”之妙。詩人寫出了“晚泊潯陽”時的所見、所聞、所思,流露出對隱逸生活的傾羨。然而儘管“精舍”很“近”,詩人卻不寫登臨拜謁,筆墨下到“空聞”而止,“望”而不即,悠然神遠。主張“神韻”說的清代人王士禛極為讚賞此詩,把它與李白詩“牛渚西江夜”並舉,用以說明司空圖《詩品》中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妙境,還說:“詩至此,色相俱空,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畫家所謂逸品是也。”

《晚泊潯陽望廬山》作者簡介

孟浩然(689——740),唐代著名詩人。本名不詳(一說名浩),字浩然,世稱“孟襄陽”,與另一位山水田園詩人王維合稱為“王孟”。以寫田園山水詩為主。因他未曾入仕,又被稱為“孟山人”。曾隱居鹿門山,四十歲時遊歷長安,參加進士科考落榜。他在太學賦詩的時候,名動公卿,滿座為之傾倒。後因寫詩引起唐玄宗不悅而被放歸襄陽,於是漫遊吳越一帶,遊覽名山勝水。734年(開元二十二年),襄州刺史韓朝宗約孟浩然一同到長安,準備向朝廷舉薦他,但他不慕名利,到期竟然失約不赴,終究還是沒有成就功名。孟浩然生活在盛唐時期,早年曾有遠大的抱負,但在政治上困頓失意,終生過著隱士的生活。他潔身自好,不樂於趨附權貴,他耿介不隨的性格和清白高尚的情操,為當時和後世所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