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定會再碰到她
此去經年,縱然長高了不少,衣著打扮也成熟許多,然眉宇間一股清新,眸中一絲狡黠,揭示了她悄悄隱藏的稚氣。我近乎驚異,看到她赫然出現在眼前,歡快地喚著我的小名,一臉的驚喜夾雜著不可置信,快速移步至跟前,重重地擁抱我。
好久不見。
陳奕迅有首歌是這樣唱的麼?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需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記憶的閘口沒來得及開啟,所有過往碎片還未曾鉤沉,她已經看穿我想表達的主題,微笑著眨眨眼,我便懂了。回憶中的良辰美景終成虛設,而眼前活躍著的,是真實的我和她。免不了提到彼此近況,更不忘涉及未來打算,她絲毫不避諱,和盤托出,率真坦誠,果然一點沒變。就連喋喋不休的小毛病也與當年毫無二致,只是語氣略微多了幾分文藝範兒,煞是可愛。
從她的話裡,我聽出幾分幸福,幾分傷感,幾分自信,幾分迷茫,還有幾分希望。大意講了講她這些年在外地讀書的種種際遇,悲喜過往,幸福而甜蜜的初戀以及將要為之努力的考研或者工作。我只是感慨,時間的巧手勾勒了多少理想的藍圖,卻又摧毀了多少年輕的夢想。那時年少,我記憶中的她是個青澀的對文字狂熱的女孩,而且確實頗有點兒天分,卻陰差陽錯,被現實教育逼迫著踏上理工科的舞臺,演繹一段並不那樣精彩的悲喜劇。我們聊到此處,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過多沉溺於逝去的遺憾,裹足不前,是最愚蠢的選擇。如今,她心態放寬許多,更多的是對眼下生活的感激,這讓我也放心不少。也許,像這樣不計較、不貪心、愛感恩的女孩,才是真正享受生活的智者,那若隱若現的淺淺梨渦始終盛著笑意,便能給人溫馨的啟迪。
我喜歡她這樣的心態。數年過去了,雖然物是人非,斗轉星移,可是,樂觀、感恩和珍惜始終是她的精神主題。年輕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八卦感情問題,我甚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俘獲這個愛自由不羈的姑娘的芳心?她羞澀地笑笑,提起他來,眼中全是淡淡的幸福,讓人急於聆聽他們的故事。對方是個內向沉穩的男生,確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好像很多事太過於巧合,倒令我有些意外的尷尬。我問及她家人是否知道此事,她輕輕搖頭,原因是時間尚早,怕父母太過擔心。我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她同樣關注我這些年的生活,熱衷於我的八卦,我一一據實以答。至此,不知不覺間,竟忽略了時間已經走過一大段。
該是話別的時候了麼?
彷彿是一場夢,入夢時,帶著歡欣和滿足,夢醒時,攜著不捨與眷戀。短暫的相遇,我已是非常滿足,只希望他日,還能再次與她一聚。她再次擁抱了我,卻是輕輕的,好似在我夢的湖面漾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然永不退去。
我閉了眼,黑暗中,似乎看見她漸行漸遠。我們一直有緣,定然還會再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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