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瀟瀟
一場冷雨,裹挾著南下的寒流,從天而至,短短的時間內,便洗卻了這個暖冬的最後一絲燥熱,感受著這雨天帶來的陣陣寒意,忽然就想起余光中散文《聽聽那冷雨》,雨中那深廣悠遠的意境又宛若眼前。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雨總有那麼一份揮之不去的情愫:我欣賞春雨的纏綿緋惻;驚歎夏雨的滂沱淋漓;感懷秋雨的蕭索滄桑。而當聽到冬雨,則倍感寂寥,寂寥這種感覺不知生於何時源於何處,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吧!很多時候,坐在書桌前,捧一杯香茗,獨對一盞孤燈,就會感到一絲莫名的惆悵,說不清究竟是為什麼,或許因為雨中迷離的燈光,或許是因為窗外朦朧起伏的遠山,或許是因為一個久別的朋友……
冬天的雨,冰冷,卻也渾厚深沉。它沒有春雨溫暖,趕不上夏雨熱烈,也不及秋雨空靈,卻盪滌了幾多紛揚的塵埃,湮沒了幾多都市的喧囂,抑制了多少人心的浮躁……它讓一切變得平靜,它為繁華的城市景觀平添了幾分安寧與肅穆。
冬雨又是那樣的悽惋,低低的雲也載不動幾多離愁別恨,只好化作絲絲雨線,幽幽的垂下。斜斜的雨絲,冰冷的飛揚著濃重的寒氣,悽美得讓人心酸,那若有若無的音符跳蕩在心間,帶來得是陣陣莫名的心悸!
冬雨瀟瀟,一連幾天,這雨就這樣淅淅瀝瀝又紛紛揚揚,直逼人的心靈深處。這樣的傍晚,端坐窗前,看窗玻璃上雨花輕濺!任思緒飛越紅塵,飄過千山萬水,在歲月的蒼涼裡喚醒一段段久違的情愫;或手捧香茗臨窗而讀,穿行於聖賢先哲之間,與之神交,屏氣凝思,感受生命的大氣與厚重;或守住小窗,守住心靈,與心緒相依,靜靜尋找自己的位置,讓靜謐成就自己,感悟一個人的朝聖……
冬雨淅瀝,看這雨景,看的是情致,聽這雨聲,聽的是心境。品的是人生的無常和世事的滄桑。若無“靜”心,則根本無法品味出冬雨的深沉與厚重……思緒、暗影、書香,和著這淅瀝的雨聲,此刻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冷冷的夜,清燈映我孤影,獨自倚窗,靜靜聆聽這場冷雨!
冬天的雨,下進了我的心裡,這個冬天,從一場雨開始……
(寫於2006年月11月27日夜)
※本文作者:鄢小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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