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朋友如酒
參加婷婷升學慶典,我再次趕往小鎮。
可謂天有不測風雲,車行半路天空忽然下起了綿綿細雨。雨水慢條斯理、循規蹈矩地滑落於窗、灑落於地。
落窗的雨輕盈的滑落,在窗框處親密的匯合然後再紛紛離散。一聚一散多麼傷感的故事,雨水,會有眼淚嗎?微閉著眼睛我問自己。如果有,那雨刷器殘留下的班駁可是它心碎的痕跡?
落地的雨轉瞬即逝,完全沒有了原有的斯文。那絲匆忙猶如車中的我,此時來了,爾後還要匆匆的走掉。
車至酒店,雨已經變得很大。放眼望去,煙霧迷濛、細雨已如織。酒店的一隅,我茫然若失。一路上映入眼簾的小鎮風景似一支離弦的箭把我帶入瞭如昨的往事中。
往事是紫燕紛飛之季我和奶奶、妹妹、兒子的揮手告別;是“一品軒”所記錄的辛酸與敗筆;是孫家小院堆垛成行被冬雪覆蓋的取暖木瓣;是清晨羊兒離去前的哀鳴;是每一個風輕雲淡的午後我託著腮獨自在窗前凝望;是笨拙的我揮著王一品的毛筆成為王老師惟一的大齡學生;是公共汽車被迫停止在火車軌道前入耳的轟鳴和一掃而過的節節車廂;是喧囂白晝我無盡的思念;是寂靜夜晚我和星星悄悄的對話;是一花;是一草;是小鎮的一切;是所有的朋友……
儀式舉行的時候,雨更大了,透過玻璃窗傘在街上開了花。街道兩旁的樹木盡情享受著甜美的甘露,矯健的身姿在雨中快樂的搖曳。這些盎然的翠綠讓我潮溼的心情有了些許的暖意。幸好,此時正值夏季,如果相逢於秋雨看見落葉層層、衰草連天再想到李清照被淋溼了的小令抑或是李商隱悽楚的巴山夜雨那此時的心情豈不是更加悽迷嗎!
儀式完畢,宴會開始。席間我知道自己有些慌亂,因為歸去前我必須要做一件事情——看望久別的朋友。
電話接通後便是xiaojuan驚喜的聲音“你回來了!”“你怎麼知道?”我燦爛的笑並且反問著。“手機卡提示的。”我笑得出了聲“你告訴所有在家的朋友一起過來,我去藍天閣酒店等你們!”
藍天閣—一記載了我美好回憶的一家酒店。在這裡,每一次聚會我都會高興無比以至把憂傷的性格拋到九霄雲外。在此我無數次醉過,也許醉了的女人不美,但是我知道今日的我一定又是在劫難逃。
進入酒店,發現大家還沒到來。我徑直走出等候在酒店的門前。此時的雨依然還急,伴隨風的方向淋在我無袖及膝的旗袍上。想到了朋友猶如喝了一杯味道醇厚的白蘭地,那份濃烈那份辛辣讓我感覺不到傍晚雨中的寒意。
呼喊我名字的聲音在幾把傘下快樂的跳躍,再次見面,我的朋友!
此時,206房間一片歡聲笑語,淘氣的xiaowei拿著手機不斷的為我拍著相片,她的性格活潑至極實在難得;wnjie一遍遍告訴我她昨天夢見我回來我卻真的回來了,煞有美夢成真的喜悅;xiaojuan最關心我家中的生意和孩子的學習狀況,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錘鍊了滿頭的機智;xiaojie依然沉默寡言卻認真的聽著大家交談,一種難得的禮貌顯而易見。
酒菜至齊,大家望著斟滿酒的杯子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問我第一杯酒該如何喝。我激動的舉起杯:“這一杯酒我什麼都不說了,縱然有千言萬語.我們幹了吧!”酒香中我感覺到眼睛已經溼潤,蓄謀已久的淚終於在此情此景前潸然而下。
人的一生註定會經歷過無數的人和無數的事。有些人如流星般擦肩而過不曾留下任何痕跡;有些人卻如恆星一般永遠閃爍在你心靈的天空。正如我的這些朋友,其實她們十分的平淡且普通,但正是她們樸實無華、善良正直的風格讓我揭去了防範的面紗與之牽手為友。在她們面前,我否認了自己只是深海一尾喜歡孤獨的魚,我的心靈並不是高不可測,我也需要純真的友情而並不只是寂寞的珊瑚。
朋友如酒。朋友是一樽散裝的老白乾,潑辣中沒有恩恩怨怨斤斤計較;朋友是一樽珍藏了千年的女兒紅剛剛開啟便知醇香醉人;朋友是一樽淡淡的米酒,讓你想起他的時候便會微微的陶醉。朋友不是“人頭馬”不是“xo”,她們不需要帶著面具去偽裝、去做作。朋友是一樽啤酒,看似清爽平淡但喝起來你會不經意間醉了,如此時杯中的它,讓我再一次醉了!
※本文作者:博亞梓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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