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陪我回家
今天,五歲多的兒子問我:爸爸,誰叫你爺爺?我告訴他:等你長大了,你要娶一個妻子,然後會有一個孩子,孩子叫你爸爸,叫我爺爺。兒子回答:我不要做爸爸,爸爸太苦了。兒子的話,讓我想到父親,從九月到十月,我離開了曾工作十年的地方,父親卻永遠離開了我。一個月遭遇的變故,讓我找不到家的方向;一個月的經歷,比我一生還長。我怕日曆翻地太快,那樣會離父親越遠,心也會越冷。整整一個月,不敢觸碰有關親情的話題,我怕稍一撥弄,囤積的淚水就會氾濫。做兒子的感覺真好,如今,我真不知道應該選擇什麼方式生活?他們都說要我振作,我不知道怎麼是好,真不知道。
在遠離父親的路上,面對飄落的秋葉,面對星星的挑逗,不管是大風吹拂樹林還是陽光普照大地,無論是怎樣地表達,心總是沉默的,只有沉默,我在沉默中回家,然後在這些日子,沒有名字和來由,選擇沉默地生活著。如果沉默也是一種存在,我會躲在夜裡,忙著給月光寫註釋,用那些可以溼潤的記憶澆灌風乾的願望,讓心底長滿青苔,保留住昨天的矜持與美麗。如果沉默帶著憂鬱,我想憂鬱從不可恥,當心門開啟、關上,一些心靈,突然會被一片水淹沒,找不到陸地的青鳥,到處尋找著微笑的表情,就象是一陣風,滑過樹梢,靜寂寂地響,焦急走動的我,怎麼也找不到開門的鑰匙。
沉默讓我感受到存在,如同坐在一塊石頭裡,成為石頭的一部分,溫習著,一種從容與堅貞,拒絕一場侵蝕,默默埋葬,那一地的傷痕,以自己的方式,起居,等待乾淨的露水,在眼內醒來。如同晚霞中,一隻倦飛的鳥,把詞語,全部趕進字典,把記憶全部放逐到海上,喊來浪花,奔走在咫尺天涯。這樣的日子,說著悲傷、厭倦、鬱悶、煩躁和無奈。這樣的日子,我想,還有漫長的時間可供等待,等待一把斧頭,一捆柴禾,一顆火種,安靜地面對上帝,看天,看小鳥的翅膀刺破十月的蔚藍,在心底燃一段感動的理由。
父親是永遠沉默不語了,我在父親的沉默裡不敢大聲喧譁,讓他靜靜地躺著,享受山水的清音和雲海的消長,還有滿山的梔子花。在他身旁走過的那一條緩緩的溪流定是他的微笑,我把臉沉在水裡,象是貼在他的臉上,盪出一陣陣的歡喜。他沒有發出聲音,我感到是用心喚著我的乳名,天冷了,要我“該添衣服了”;到點了,催我“該吃飯了”;夜深了,讓我“不要輕易答應陌生人的叫喊”……在我經歷了長長的失語後,開始帶著父親的沉默回到家裡,回到生活的本身,我不能繼續沉默下去,終究要接過父親的聲音,對著滾燙的土地喊著誓言和自信,把這聲音傳向遠方,傳向未來。
2005-11-5午夜
是的,憂鬱並不可恥,憂鬱時可以讓人深思,可以看進心裡……
※本文作者:陳魚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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