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戲臺前的聯想

去年此時寫了個《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從樟湖古戲臺說起》，今天想把一些南平舊事拿來重新說說，那就拿這個題目先下手重寫。題目自然要換了，當然，這換湯不換藥，內容變化不大，就如在古戲臺上做戲，化個妝，臉好像變了，但還是那個做戲的人。
在南平市延平區樟湖鎮至今還儲存一個明清時代的古戲臺。這古戲臺在順天聖母廟內，原在舊樟湖下阪，因整個樟湖鎮是水口電站淹沒區，於是整個順天聖母廟按原樣一磚一石不動地搬到現316國道旁。
順天聖母廟始建於明朝萬曆年間，屢經擴建而成，現有文字記載的時間，是石柱上刻有“道光九年陳興道助後柱”，至今已有177年的歷史。
廟的總體部局，前半部是戲臺，後半部是廟殿，約各佔二分之一面積，廟殿七間二進，分為大殿偏廳。大殿供奉順天聖母（即陳靖姑），左廳供奉遊尊王（街坊地頭神），右邊供奉張興君菩薩。戲臺緊靠大門，平時出入通邊門，迎神通大門需拆卸戲臺板和欄杆，戲臺正面向大殿。臺前和大殿之間是觀戲庭院，蓋有固定天棚，臺後兩邊有化妝間，戲臺、觀戲庭院兩側有二層迴廊（看臺），觀戲庭院和迴廊可容觀眾千人。廟殿地面更高1米。中間與兩側有石階。殿廳前回廊的兩端有鐘樓、鼓樓與兩側迴廊相連，鐘樓鼓樓一層為正方形，二層八角形，兩層屋簷均為翹角，結構別具一格。
古戲臺面寬、進深均為7米，呈正方形，後臺進深2米。戲臺四角為方形廠柱，柱寬37釐米，石柱從地面通至屋樑，通高6米，石柱正面刻仿木掛聯，聯高2。1米，前柱聯文曰：“粉黛非真演出當年面目，形情畢露重瞻昔日衣冠”，後柱聯文曰：“引古證今古事恰如今事，以虛為實虛情還似實情”。楹聯為陰刻貼金，行草書體，筆跡流暢，戲臺距地面高1。5米，翹角屋簷，挑樑掛柱浮雕蓮花。戲臺頂原系八角藻井，井心有玉璽印章篆體字樣，立體雙龍護印，藻井外四角浮雕蓮花紋布，戲臺前和左右側設活動欄杆，木雕三顧茅廬、空城記、水淹七軍、活擒張任、六出祁山得姜維，八仙過海等劇情，劇中人物數百，藻井和欄杆毀於文革間，現尚有木雕劇中人物保存於民間。
這個戲臺每逢三月七年級至初十演出為慶賀遊尊王菩薩誕辰，福州的閩劇班和名演員幾乎都在此演過戲，還有附近的縣、鎮的閩劇班也曾到此演出。上演其間人山人海，熱鬧非常。正月其間本街坊的業餘劇班也上演過。在化妝間，回廓、鐘鼓樓的牆今還留有閩劇班上演劇目、日期、角色名單等筆跡。那年奔小康，我和王盛其老師帶領百合花藝術團在十六個鄉鎮巡迴演出，但沒在那牆上留下日期、劇目、演出人員名單，沒為數百年後的人考察當年奔小康活動盛況留下一個可供研究的寶貴資料，遺憾。
那年，某領導過境，午飯間談到我單位的同事，他一個一個認真地回憶過去……至某人，就是一句話：她是做戲的，戲演還可以。
什麼叫戲演得還可以？
那就是古戲臺上的楹聯，“粉黛非真演出當年面目，形情畢露重瞻昔日衣冠”，“引古證今古事恰如今事，以虛為實虛情還似實情”。戲做到“演出當年面目”時“形情畢露”，又“恰如今事”且“虛情還似實情”時，那就是演得還可以了。
但那只是演得還可以，演戲總是演別人的事，不是自已的事，不要信以為真。讀席慕容的《戲子》：
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顆戲子的心
所以　請千萬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
也別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親愛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個戲子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
流著自己的淚
這就是對樟湖古戲臺上楹聯的註釋，對臺下看客的提醒。戲子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淚，在自己的生活裡演他人的故事給別人看。
生活裡的人如果如“戲子”一般，那就很沒趣味，他不會把他真實的思想、情感流露出來，且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就很痛苦，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上當，什麼時候會被耍一把。
想到那楹聯就會聯想到俗話說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婊子無情，是業內規距，有傳說段子可見證。嫖客和娼妓對答，問：“萬水千山總是情，少給一分行不行？”“不行不行就不行，”妓接著說，“世上哪有真情在，宰你一塊是一塊。”不過說婊子無情也末必，婊子在床上有情；說戲子無義也不會，戲子在臺上有義；但有時我又還真感到，那戲子還不如婊子，婊子床上有情辦事目標明確，直奔主題，要性慾，要財欲。而戲子臺上嬌滴滴裝得有義，自己落淚，騙你落淚，你上當了還搞不懂是為了什麼。說戲子無義，大約是指臺上的不能一直生活在戲文裡，總要跳出戲臺過日子。
如果婊子有情，那就不再呼之為婊子，戲子有義也就不再是戲子了。但我們開啟《三言二拍》，裡面好多婊子，且還是有情有義的婊子，最典型的代婊人物是杜十娘，雖然她曾無情地閱人無數，最後還是動情於李甲，只是可惜了李甲有眼無珠，讓杜媺抱百寶箱沉於長江，據說至今長江水道瓜洲段還不太暢通，那是因為水底有無數像杜十娘那樣的女性用身軀換來的財寶堵塞著。
站在古戲臺前看那四句楹聯，想想今天在新聞、網路上報道的訊息，當今的小姐們，有哪個會在床上和你動情？有哪個會抱著百寶箱自絕於嫖客？看生活中的“戲子”們，有哪個在生活舞臺上和你講義？於是我們知道，當今社會，連婊子都變質，“戲子”都變壞了。

去年此時寫了個《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從樟湖古戲臺說起》，今天想把一些南平舊事拿來重新說說，那就拿這個題目先下手重寫。題目自然要換了，當然，這換湯不換藥，內容變化不大，就如在古戲臺上做戲，化個妝，臉好像變了，但還是那個做戲的人。
在南平市延平區樟湖鎮至今還儲存一個明清時代的古戲臺。這古戲臺在順天聖母廟內，原在舊樟湖下阪，因整個樟湖鎮是水口電站淹沒區，於是整個順天聖母廟按原樣一磚一石不動地搬到現316國道旁。
順天聖母廟始建於明朝萬曆年間，屢經擴建而成，現有文字記載的時間，是石柱上刻有“道光九年陳興道助後柱”，至今已有177年的歷史。
廟的總體部局，前半部是戲臺，後半部是廟殿，約各佔二分之一面積，廟殿七間二進，分為大殿偏廳。大殿供奉順天聖母（即陳靖姑），左廳供奉遊尊王（街坊地頭神），右邊供奉張興君菩薩。戲臺緊靠大門，平時出入通邊門，迎神通大門需拆卸戲臺板和欄杆，戲臺正面向大殿。臺前和大殿之間是觀戲庭院，蓋有固定天棚，臺後兩邊有化妝間，戲臺、觀戲庭院兩側有二層迴廊（看臺），觀戲庭院和迴廊可容觀眾千人。廟殿地面更高1米。中間與兩側有石階。殿廳前回廊的兩端有鐘樓、鼓樓與兩側迴廊相連，鐘樓鼓樓一層為正方形，二層八角形，兩層屋簷均為翹角，結構別具一格。
古戲臺面寬、進深均為7米，呈正方形，後臺進深2米。戲臺四角為方形廠柱，柱寬37釐米，石柱從地面通至屋樑，通高6米，石柱正面刻仿木掛聯，聯高2。1米，前柱聯文曰：“粉黛非真演出當年面目，形情畢露重瞻昔日衣冠”，後柱聯文曰：“引古證今古事恰如今事，以虛為實虛情還似實情”。楹聯為陰刻貼金，行草書體，筆跡流暢，戲臺距地面高1。5米，翹角屋簷，挑樑掛柱浮雕蓮花。戲臺頂原系八角藻井，井心有玉璽印章篆體字樣，立體雙龍護印，藻井外四角浮雕蓮花紋布，戲臺前和左右側設活動欄杆，木雕三顧茅廬、空城記、水淹七軍、活擒張任、六出祁山得姜維，八仙過海等劇情，劇中人物數百，藻井和欄杆毀於文革間，現尚有木雕劇中人物保存於民間。
這個戲臺每逢三月七年級至初十演出為慶賀遊尊王菩薩誕辰，福州的閩劇班和名演員幾乎都在此演過戲，還有附近的縣、鎮的閩劇班也曾到此演出。上演其間人山人海，熱鬧非常。正月其間本街坊的業餘劇班也上演過。在化妝間，回廓、鐘鼓樓的牆今還留有閩劇班上演劇目、日期、角色名單等筆跡。那年奔小康，我和王盛其老師帶領百合花藝術團在十六個鄉鎮巡迴演出，但沒在那牆上留下日期、劇目、演出人員名單，沒為數百年後的人考察當年奔小康活動盛況留下一個可供研究的寶貴資料，遺憾。
那年，某領導過境，午飯間談到我單位的同事，他一個一個認真地回憶過去……至某人，就是一句話：她是做戲的，戲演還可以。
什麼叫戲演得還可以？
那就是古戲臺上的楹聯，“粉黛非真演出當年面目，形情畢露重瞻昔日衣冠”，“引古證今古事恰如今事，以虛為實虛情還似實情”。戲做到“演出當年面目”時“形情畢露”，又“恰如今事”且“虛情還似實情”時，那就是演得還可以了。
但那只是演得還可以，演戲總是演別人的事，不是自已的事，不要信以為真。讀席慕容的《戲子》：
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顆戲子的心
所以　請千萬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
也別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親愛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個戲子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
流著自己的淚
這就是對樟湖古戲臺上楹聯的註釋，對臺下看客的提醒。戲子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淚，在自己的生活裡演他人的故事給別人看。
生活裡的人如果如“戲子”一般，那就很沒趣味，他不會把他真實的思想、情感流露出來，且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就很痛苦，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上當，什麼時候會被耍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