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逝
深秋,暮晚。
獨踱在深深林巷,一遍,一遍。任歲月之風輕輕撩起我寒寒的衣襟,拂動那披散的發跡。唯感傷融化在這一季的淒涼。
他走進了我的世界,卻又殘酷地離開了。留下孤獨的我,一個人傷逝在秋……
冷,好冷!原是一滴秋露,黃葉不堪重負,滴落在我還有絲絲溫存的頸項,滴蕩在我的心魂。聽見,是歲月低喚我的乳名,那時的秋暮,玩耍的往夕又一次僅夢幻地浮動在傷勢的心海。
無奈與痛楚推著我,伸過手,叫殘葉在手跡滑過。昨日夢,昨日傷灑在葉子,枯黃片片,赴依大地的懷抱。憑心魂盪漾,游去在長長的暮夜與秋涼。思緒飛進塵封的記憶之門,淚水濺揚在過往。
走過輪迴,渡過四季,淌過沼澤和泥濘。上帝讓我的心碰過你的魂,卻又殘忍地,在最後將我的絲絲幻想與希望碾碎。勒緊我,壓擠我,害迫我。血肉模糊地,血肉模糊地,把我思戀拆斷,把他的魂從我的心邊拉走,拉到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看不見他,看不見了……又是那樣的用力,我的反抗盡白費。心碎了,淚下,秋意伴我傷逝的曾經一起走著。一切挽救是虛脫,改變是渺茫。沒有什麼可以重新整理這鬱傷的檢視,只能消亡在深秋的黃昏裡。只有凋落的殘葉來伴奏的我的秋逝。就深一腳,淺一腳,踏過這一級又一級的臺階,向著林巷深處……
長長的石階在我的背後延伸,到遙遠,遙遠。黑夜團團裹著我,一圈,又一圈。來不及去覺察,秋雨綿綿已在我的身上墜落,愈來愈大,愈來愈密。才終明覺到秋冷刺骨,才看見歲月隨著雨水兒在我指縫間滴落,逃到地面,濺出像花一樣的東西,然後消沒,怎麼也來不及仔細看它個清楚,來不及留住那一瞬的美麗。
我急急忙忙地來檫拭這黑夜的斑跡,可是怎樣也檫不掉。而依依,擁抱我的黎明在哪兒待我呢?深秋了,冬又要來了,春天卻似乎還有好久,好久,這昏暗籠罩的巷路真的好長……
他還會回來嗎……
啊,深秋暮晚!這又怎能一“傷逝”了之?
※本文作者: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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