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土的情懷

本來不怎麼起眼的小事，過了些日子後，會在陡然間發現出它的不同尋常。
在我借住的一樓後面，小區給房東配了一小塊地，刷了白漆的木條做了柵欄。我住進去時，這塊地就荒著。房東離這裡有20多裡，想將這塊地派上用場，卻是鞭長莫及。一日，鄰居過來，未語先笑，怯怯地問我用不用後面的這塊地。我反問他什麼意思。他說，看你有日子沒動這塊地，閒了地挺可惜的。我告訴他，這塊地，對於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他見我如此說，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些，那您就把這塊地借我用一用，我想在上面種點東西。我說，不就是一塊閒地麼，你想種什麼，就種吧。
鄰居獲得了這塊地的使用權，就在上面忙活了。在他開工用鍬翻土的那天，我站在窗裡看了一會。看那架勢，他會做農活。他一鍬一鍬挖下去，遇見石塊砂礫時，就蹲下身去，用手去撿了丟到柵欄外邊。有的土塊硬實，用鍬未能拍碎，他就用手去辦開弄碎。聽人聊起過，這樓前屋後都是層薄土，薄土下填著施工的垃圾。何苦來著，伺弄這種地，我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離開窗前。
過了一段日子，天熱了起來。一天傍晚，我湊到窗前，想找點涼風。不經意間，發現原本死氣沉沉這塊地上，冒出來一些植物，每枝三葉，有點像花草，說不上名字。這些植物，沒有一株能挺起腰幹，葉片也不是應有的綠色，而是灰白色。很顯然，個個都是營養不良，鬧饑荒呢。我想了，這個老兄，折騰了半天，弄的是這種東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看。
天大熱起來。有許多天沒有下雨了。久旱必有雨，老天自然會做平衡。果然，這天，應了氣象臺的預報，先是雷雨，繼而轉成了中到大雨，足足下了幾個時辰。第二天，早起鍛鍊後，我站在窗前，感受著雨後的清新空氣。我的眼前一亮，這塊地上的植物竟然個個腰幹挺直，葉片泛起綠色，不少葉片上還掛著水珠。這時候，我才弄明白，這些植物是些大豆，葉片下掛了鼓嘟嘟的豆角。隨著微風送爽，我嗅到淡淡的青香。
我不禁想了，是鄰居把這塊地弄活泛了，弄出了生機。如果這塊地一直閒著，就不會有養眼的植物出現，就少了些氧氣的產生。不起眼的一塊地，荒也就那麼荒著了，但動動鍬，土、鬆了，再丟些種子，就有了些回報，充實我們的日子。想想也是呀，生活中，常常有不該閒著的東西，雖然閒著時是那麼的不起眼，但要把它們用起來後，就多了些意思。這不僅僅說的是一小塊地，還有其它方面，譬如時間。
※本文作者：居然丹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