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撕碎了黑夜
此刻,放一支曉風般的曲子,燃一柱淡藍色的薰香,讓自己坐在書桌旁。
這是又一個新的日子,開始的時候。但是我,意識還沉浮在昨夜的那扇如此清晰又如此朦朧的窗戶裡,走不進今天。
薰香的味道是玫瑰的,正和了這曲輕輕吟著的春的暢想。一滴雨珠順著陽光房的那道樑,貼著玻璃牆,幽幽地滑下,尖兒絲兒的長了細了,倏然落地,竟不留印跡。
空氣雨樣的溼,象極了昨夜那扇手指一撣便沒了蹤影的窗。象極了那扇窗裡的那段續續斷斷潮漲潮落的情。
誰的聲音,竟是悠悠的蕩在情的絲帶上,恰恰巧合了儲安平的“自語”:“說我和她沒關係,原不過象兩片落葉,今天偶爾吹在一起,誰保得明朝不要分離?”……
男人和女人,你和我,相愛的兩個,只是偶爾吹在一起的兩片落葉嗎?風起,雨來,哪怕哪個路人不經意的輕輕一腳,都會讓我們樹葉般飄零從此天各一方即使輾轉為泥也不得再相遇嗎?
……但此刻,潮溼的空氣中分明有個你。
一支薰香這麼快就燃盡了,可嫋裊的玫瑰還在香著。
相遇是偶然,分離才是永遠。是不是,因著永遠的分離之悽美才會有偶然如焰火般的燃燒呢?誰說過,愛情即使被砍了當柴燒,也美!
不說愛,這是一份約定,還是一種境界?抑或,只是男人或女人要再一次起航時丟下的一聲漣漪樣的嘆息?
心在拒絕。
然而每一次的拒絕竟然都是一次新的走近。
夜到深處,一聲輕喚重重地落在床邊,便知道,我的夜空是與你的寂寞相接了!這樣的時候,不說愛的枕邊分明滴落著無盡的思念,而那根顫抖著心跳的紅絲線,竟是糾扯得連呼吸都如同呻吟了……
知道麼,當昨夜的窗關合的剎那間,我竟聽見天籟中有一種撕裂的聲音,很痛,卻很淋漓。是黎明撕碎了黑夜,還是情揉碎了心?
竟然就在那樣的一瞬,靈與肉都怦然而動!原來,撕裂的聲音,也可以如此——悽婉而瑰麗,如血,如霞。
不知道今天的我,能否走進昨夜的窗。
相遇是偶然,分離才是永遠。(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恬恬曉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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