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六月,是一隻恣意的手,無端拂過心靈深處最脆弱的弦。花園裡是五顏六色的燦爛,校園中最動人的,是大四生的腳步,演繹著人生的悲歡離合,詮釋著歲月的酸甜苦辣。而我們呢,還在無憂無慮,雞毛毽子在宿舍飛來飛去,“送禮只送腦白金”的廣告在電視上狂轟亂炸,單放機裡的莫文蔚聽起來很美,《盛夏的果實》在這個盛夏讓人悲傷。食堂的飯菜在這個時候令人難以下嚥,我們只好在熄燈後高呼“珠穆朗瑪”,在隔壁宿舍的一陣惡罵之後,又悄悄的商量用下個月才發的補助買哪件裙子。“別吵了,明天有微積分。”沉默、沉默,終於沒有爆發,最後還是死去,不然,怎麼回去給老媽交待。睡覺、睡覺,明天醒後繼續奮鬥。愛因斯坦說“人是為別人而生存的——首先是為那樣一些人,他們的喜悅和健康關係著我們自己的全部幸福;然後是為許多我們所不認識的人,他們的命運通過同情的紐帶同我們密切結合在一起。”
忘了是在哪個星期六下午,倦在被窩裡看了一個下午的餘華,《活著》於是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富貴和他的牛在我的眼前驚心動魄的晃動。突然想起一首歌“春夏秋冬一切好像都不會更改,但就在你我不經意中,最美好的已失落,當浮雲拒絕了陽光的問候,還有多少溫暖在你的心頭。”富貴少爺在一場賭博中傾家蕩產。從此他開始認真的面對生活,人好像都是這樣。對已有的幸福總不經意,還得讓距離來體現價值,懂得珍惜的富貴少爺要好好的生活,可歲月有時候很是無奈,就像那一章的練習題,我永遠都想做,可總是不會做。但令人高興的是,他的母親,妻子、兒女都沒有放棄他。而他們都沒有放棄生活。我的一個網友曾問我生活是什麼,我說生活是一段艱辛的旅程,生活是一本悲歡離合的史書。他說,那你不懂生活,聽到他的這個否定,我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也許他說得對!生活是什麼呢?每天必經的那條小路,總有麻雀嘰嘰喳喳,一路歡歌,叫醒無數盞細碎的花朵,你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餘華說:“活著,不是因為任何的外力,而是因為活著本身。”是嗎?六月的天空,月光如水水如天,其實月兒不殘,每個匆忙或舒緩的腳步,都會有一個動人的往事,儘管總有些往事讓人無言以對。
經歷了生活的浮幻亦或真實,富貴一家在貧困中幸福著,儘管幸福的背後沒有榮華富貴的真實。那已斟滿的酒,杯中有苦有甜,兒子有慶因無知的人群而死去,女兒因難產而離開,妻子因病而逝,女婿在偶然的一場事故中離別,孫子因太餓知吃大豆時脹死。彷彿一場惡夢,卻是最刻骨的真實,在親人的墳頭,每逢相聚不說辛苦不說難。每當這時,我總覺得富貴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理由死去的人,可是他活著,和他的牛一起活著,走著四季春夏秋冬。
那個下午,我不想說話。我要和富貴一起活著。昨夜西風,碧樹怎樣凋蔽呢?獨上高樓望不盡的天涯歸路,我卻“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隔壁穿長裙的那個女孩子,一進來就說“我男朋友怎麼還不給我們打電話呢?……”她的樣子是多麼的幸福,睡在下鋪的女孩,在各種活動中忙忙碌碌,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為愛情而活著,有些人為道義而活著。有些人為名利而活著,而有些人卻什麼也不為的活著。叔本華說:“人雖然能夠做他想做的,但不能要他所想要的。”這句話對人生是一個安慰,也會使我們更好的生活,這個世界上有小草也有大樹,有江河也有小溪,有明月也有星稀、有牡丹也有綠葉。面對生命,我們要堅強的活著,在它面前沒有貧賤高低。我們還有許多的楊柳依依,有不盡的煙雨濛濛,有溫柔的碧海藍天,有壯麗的風華豪性,還有很多很多。
如今,我想送給自己和所有的人一句話——重視生命,相信未來。就像《活著》,講述的是關於死亡的事,卻教人怎麼去學著不死。
※本文作者:細語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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